秦孝廉的脸色,倏而一变,才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从声音来判断,这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身体瘦削而单薄,穿着大风衣,脑袋用兜帽遮住,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
在深秋傍晚的阵阵冷风中,显得羸弱不堪,好像一阵狂风就能将其吹跑似的,但却又无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秦孝廉年老成精,大风大浪经了不少,自认看人的眼光不会太差。
他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忌惮,轻笑着问:“倘若真有一只鸟,被困在了秦家的宅子里,那请问,它为何飞不出来了呢?”
“或许是围墙太高、或许是枝桠太密,这你应该去问困住它的人。”
秦孝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下巴,又笑呵呵的问:“小友,是你养的鸟么?”
年轻人简短的回答:“不是。”
“想必,这只鸟同你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你打算怎么救它出来?”
“我有自己的办法,而且简单得很。”
秦孝廉:“呵。”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年轻人又淡淡的开口:“老先生,你可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么?”
“做过,只有一次。”秦孝廉那张老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变得阴冷恶毒,“曾经有一个机会,是我心慈手软,放过了那头小畜生。现如今,这畜生长大了、变凶了,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了。我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扭断了他的脖子,扔进山里喂狼。”
面前的身影仍旧动也不动,静静的伫立着,平静一如往昔。
秦孝廉的眼底,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老先生。”年轻人继续开口问,“除此之外,没有了么?”
“没有了。”
“好,您是坦荡的人,但愿此生此世,永不再后悔。”年轻人说罢,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四方小盒子,反手扔了出去。
秦孝廉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托在掌心端详,更像是一个古朴别致的首饰盒。
他皱紧了眉,眼底流露出深深的迷惑:“什么意思?打算奉礼求和?”
“老先生,把它随身带着,或许对您而言,将意义重大。”年轻人话音落下,迈步便走。
“站住!”秦孝廉冷声断喝,“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我若不呢?”
秦孝廉寒声道:“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的人,凤毛麟角,你貌似并不在这个行列。”
他慢慢抬起了一只手,后方的保镖闻声而动,疾速奔跑过来。
“呵呵,你确定,拦得住我?”年轻人低低嗤笑,身形忽而一闪。
紧接着,他就在秦孝廉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秦孝廉大张着嘴,陷入了浓浓的震惊惶恐,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后面的十几名保镖慌慌张张赶上来,轻声唤道:
“家主?家主?”
“啊?”秦孝廉如梦方醒,牢牢攥住手里的小盒子,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家主。”手下人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压低了声音问,“刚刚那是……是什么?”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掉了,莫非是撞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