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还不知道呢!这林成龙林公子可真是个痴情种!他已经给碧萝姑娘赎身了,过段时间就把碧萝姑娘带回家去!
“林成龙?是那位前任兵部侍郎之子,林成龙吗?”
“可不正是他!要我说,这碧萝姑娘也是有福气的人!罪臣之女还能再嫁入高门,也是祖上积德了!喏,碧萝姑娘如今正在屋里休息,两位就请便吧!”
姜令妩推开听音阁的门,只觉得这屋内光线昏沉,竟是毫无生气一般。
她看向苏月梨花琉璃屏风旁的花几上,一盆美人面枯萎多时,如同眼前面容憔悴的柳九卿。
才几日不见,柳九卿竟瘦了一大圈,原本一个窈窕佳人变得骨瘦形销。
见有人来,她只微微一笑,目光寡淡如水,便起身拿出茶盏煮水烹茶。
姜令妩眼见她广袖之下,手腕上竟是一道又一道青紫色的淤痕,新伤旧伤叠加一起,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她不由得心中一惊,蹙起眉头,“你的手是怎么伤了?”
柳九卿垂下眼睫,又虚虚掩了掩袖口,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
“虎狼窝中的罪臣之女,这点小伤又算得上什么呢?”
姜令妩轻叹了一口气,“我刚听说,林成龙有意纳你为妾。”
一听到林成龙三个字,柳九卿面色骤然发白,点打茶汤的手指猛然握紧。
姜令妩见她这幅憔悴模样,也忍不住心尖揪心,原本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只因家族获罪,子女尽皆落枷锁,嗟磨受罪入青楼。
“柳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柳九卿停下点茶的动作,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虚弱却透着几分傲骨。
“这世上死的法子有那么多,我柳九卿就是一头撞死在千金阁,也决计不嫁林成龙那种禽兽!”
姜令妩没想到她竟做了如此决绝的打算,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
茶已点好,裴行舟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
“柳姑娘倒也不必急着送死!我可帮你。”
柳九卿幽幽苦笑又摇摇头,“如何帮我?林家为官多年,在金陵城势力盘根错节,我不过是罪臣之后,又怎么能以卵击石。”
“谁告诉你是以卵击石了?”
裴行舟一声轻哂,清隽的眉目带着傲然与孤高,他声线语言顿挫。
“本王乃是当朝清河王裴行舟,我可保你下半生顺遂无忧。”
闻言,柳九卿明显地怔愣,似是被裴行舟的身份所震慑,她似惊喜又似困惑:
“你,你竟然是王爷?”
裴行舟不置可否地颔首,带着上位者常年居高临下威严与贵气。
柳九卿眼中泛着希冀的光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