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历来便同她不对付,年氏心头对她也是很不爽的,只是往年到底她是长房长媳,往后要袭爵位的,周氏再如何不甘心,对她尚且还有几分忌惮。可近来,周氏像是有了底气一样,对她也是不假辞色。
谢氏抿了抿嘴,说道:“太太,您可是长房长媳,即便二房再得势,往后还是咱们姑爷袭爵。”
年氏心里却有些没底,她夫君虽是嫡长子,可如今官职上可没有二房那位高,也正是因为如此,周氏这些年才敢同她打擂台。
“奶娘,你说陛下另外给了恩典,我总觉得,只怕这恩典真会成真。弄不好,咱们府上还真要出个金贵人。”年氏皱着眉头,“你说要是言姐被指给了齐王殿下,这一去就是皇子妃,往后她是越加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这还不是年氏最担心的,年氏最担心的,是周氏倘若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到时候本该他们大房的爵位被二房得了去,让他们面子往哪儿搁。虽说自来便是长子袭爵,可二房也是嫡出,加上二房又颇上进,这往后得了贵人提携,便是她果真要这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这大宅门里的肮脏事儿就多了去了,长房的爵位被截胡的,京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谢氏道:“太太这担心,也确实有可能。听说周氏的娘家的大哥,近来升任了建州州牧。”
年氏面皮一抖,“她倒是个好命的!”
转而想到自己娘家那些哥哥弟弟们,就没个拿的出手的,府上一大群人,却没个正当营生,以前虽有些产业,可府上出了个败家子儿,竟然为了个歌姬同皇族之人起了冲突,后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对方看在林家的面子上才放了手。可却也是折了不少的银子进去。这些年,她这个长姐,私底下还常常弄点东西回娘家帮衬着。指望娘家人帮她,没给她扯后腿就不错了。
年氏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满腔的愤恨,怎么周氏就这么好命!
谢氏见她面色不好,又说道:“太太,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年氏对自己奶娘还是很信任的,从她嫁到林府,早些年多亏奶娘在旁边指点,才让她在林府站稳了脚跟。即便后来周氏来,更会哄婆母开心,她还是没有被周氏影响到地位。
“奶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听听。\"
谢氏看了她一眼,朝外间努了努嘴。年氏虽是在内室,可外边还站在伺候她的丫头。年氏虽自认那些丫头对她忠心,可这会儿看奶娘明显要对她说些私密事儿,年氏就叫外头的丫头们下了去。
“太太,何故苦恼这些,即便二房的言姐当真入了宫,就算是指了齐王,也不是没人制不住她!”谢氏低声道。
年氏皱着眉,心里生了些兴趣,她道:“奶娘快些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氏仔细道:“齐王虽是王爷,可还是有人制得住他。听说齐王和宁亲王关系极其亲密,在诸位皇子中,齐王和晋王,都通宁亲王交好。太太你想,有宁亲王在,往后宁亲王得了势,齐王还不只是个王爷。这事儿啊,还是得看萱姐。”
年氏叹了口气,“萱姐可是三房的,任那泼天的富贵,也同我们大房无关。这些日子我虽时常找三弟妹说话,私底下也给萱姐不少东西,可那孩子也并没对我们有多少好感。我不过是大伯母,往后萱姐即便真的得势,也不会顾着我们。\"
谢氏道:“我的太太哟,倘若萱姐来了我们大房,可不就是咱们大房的姑娘了。”
年氏目瞪口呆的看着谢氏,说道:“这怎么可能!三弟妹定是不会允许的,再者说了,便是老太太也不会同意!”
谢氏笑了笑,“太太,这勋贵人家,过继一事儿也是常见的。倘若萱姐在咱们大房,她就是长房嫡出,比起没父亲的三房嫡女,长房嫡女,再加上咱们姑爷又有官职在身,以后又要袭爵,说不定,陛下看着这侧妃二字,生生给改成正妃了呢。这也是门贵妻呢,同宁亲王的身份地位也极是般配。”
年氏没想到自己的奶娘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皱着眉,细细将她所言记在心里,不得不说,这事儿若当真是成了,不但他们大房得利,便是萱姐也会更上一层!此乃双赢的局面,可是,这样的事情,乔氏又岂会应允!
年氏叹了口气,说道:“奶娘真心为我,只是这事儿,只怕是不成的。三弟妹,不会允许将萱姐过继到长房。”
“太太,三夫人自来身体便不好,倘若有个万一……这谁知道呢。”
年氏瞧着谢氏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道:“上回太医院的院首就来瞧了,三弟妹没什么大毛病。”
“太太,三夫人对三爷情深义重,对萱姐也极其宠爱,咱们只需……”说着谢氏凑到年氏耳边低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