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爷闪了闪眸子,对这事儿稍显避讳,打量四周看没什么人,这才说:“还能有何事,就是衙门库银丢失的事儿呗!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姑娘怎得没听说吗?”
白素贞眨眨眼,摇摇头。
王三爷凑近她些许,道:“这三月前哪,衙门库银丢了五百两,那贼人还没抓到,后来又丢了七百两!知府大人要把这事儿压下来,暗自捉拿盗贼,想赶在巡抚大人巡查前将官银充上,可惜那盗贼狡猾,至今都没抓着呀!前不久巡抚来过,得知知府衙门丟了上千两官银,当即就把知府大人给革职查办了。”
白素贞眉宇微皱:“那盗贼,难抓吗?”
“岂是难抓,简直犯愁。”王三爷喝口茶,继续道:“市井传的更新鲜,说那贼人神龙不见首尾,衙门库门未开,铜锁未启,把守的官兵连影儿都没见着,银子就这么丢了!”
“真这么邪乎?”白素贞不大相信,托着脑袋思量这事儿。
王三爷再倒上茶,顺手又拿了块儿点心,吧唧吧唧吃着:“可不是嘛!巡抚来查,觉得这事儿蹊跷,怎会不知不觉就丢了上千两?巡抚一气之下,说若不是出了鬼,就是知府监守自盗!一声令下就给革了职。如今新知府杜大人上任,自然先拿官银失窃的案子说事儿,第二日就张贴了告示,悬赏捉拿那犯人,一经定罪,责以重罚!”
白素贞本是喝茶听事儿,可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猛然双眸一闪,大声问道:“悬赏?悬的什么赏?!”
王三爷吓一跳,生是被糕点噎了一口,白素贞忙递过茶碗,给人顺着气儿。
王三爷捂着胸口,皱眉再看白素贞,半晌无奈摇摇头,心说这姑娘家心气儿再高,还是个妇道人家,一听说有便宜占,一准儿的扎堆儿,今日瞧见酒楼比试赢牌子,就壮起胆子跟男人比吃食。这一听说衙门悬赏,自然又来了兴致。
“白姑娘,这衙门悬的赏,可不是好挣的啊。”王三爷好心劝说,白素贞却一砸嘴:“哎呦,您甭卖关子了,快说说!”
王三爷看她着急的样子,倒是不敢说了,生怕把这姑娘给害了,只能含糊一句:“听人说,东正门墙上贴着告示,写着若有义士将那贼人捉拿,貌似……是悬赏白银……一百两。”
“一百两?!”白素贞猛一拍桌子,愤然起身,撒腿就要跑。
“哎哎!”王三爷大惊,连忙抓她一把,将人按在了椅子上:“你要作甚,可不敢去揭那告示啊!”
“为啥不敢?!”白素贞一挺小胸脯:“我光明正大抓贼拿赏银,可不比路边骗人卖身葬父强吗?!”
王三爷先不在意“卖身葬父”的事儿,只着急说:“你以为那贼是好抓的?”
“无论多难抓的贼!就算他是个鬼!我也抓的回来!”白素贞就这么大的口气,没办法,谁让她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王三爷却感叹一笑:“哎呦,你可拉倒吧!人家衙门几十位衙役,都遍寻不着那狡猾的偷儿,你一个姑娘家家,怎好去蹚那个浑水!”
“我……”
白素贞刚要再说什么,却听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响,小青端着剑身赫然出现,站定二人眼前,一亮相,那是一脸的泥啊!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脏到极点。
白素贞眨巴眨巴眼,淡问一句:“你掉坑里了?”
小青一抹脸上渍泥,把那狼狈的雄黄剑往桌上一扔,抄起茶壶猛灌了一口,大喝:“那个王八羔子!我好不容易追上他,你猜,他怎么着?”
两人傻傻看着她,摇头。
小青再灌口茶,继续道:“他居然骗我到孤山上!借着熟知地形,拐着弯儿的甩我!等我抓上他,与他大战数百回合!谁知道他隐在树上,我刚上去,就被他推进了泥潭!我不服!再去追,他就窜没影了!”
王三爷听的云里雾里,从第一句开始就蒙了,孤山?孤山可是在西湖,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呢?
而白素贞却勾唇一笑:“你就是打不过人家呗?”
小青本想反驳,但瞪了个眼儿就泄了气,技不如人,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素贞浅笑,想拍拍她的肩安慰两句,可这手刚伸出来,不禁嘴角一抽,这丫头脏的,都没人样儿了!也就脑瓜子顶上还有一块儿干净的地方,索性摸了摸她的头说:“乖,没事儿,下回碰上,我抓就是了。”
小青觉得丢脸,更是不甘心,突然起身再抓雄黄剑:“不成!凭什么给他跑了!我这就到孤山上,守着他去!”
白素贞赶紧抓她一把:“你守着他干啥?给人生娃啊?别闹,赶紧坐下。”
小青扭捏,百般不愿的坐回椅子上。
白素贞松开手,看了看手上的黑泥,嘴角一颤,便拍了拍小青头顶唯一干净的地方,轻轻摩挲,说:“来日方长,定会再遇上的。”
说完再看看手,嗯,擦干净了。
小青叹口气,自责道:“也是怪我,太轻敌。”
白素贞看她灰心,便说:“青儿,这世间的坏人千千万,又不是只有他可以抓……那城门告示的事儿,你可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