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浅笑：“看见了。”

禾苗摇头叹气：“你俩这狗眼，真的没谁了！”

许士林一手抓着许仙，一手抓着禾苗，衣裳里塞满了鸡蛋，道：“大姐姐卖不完鸡蛋应该不是没有饭钱，而是会被欺负，才这么晚还在这儿，咱们日行一善，岂能见死不救？”

禾苗勾唇一笑：“你也就这个时候见死救一救，不然你这么屁大点儿的孩子就知道怜香惜玉，长大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死你手里。”

许士林一抬小脑袋：“我才不会呢！爹说了，我们是男人，要保护好奶娘！”

禾苗看许仙一眼，眸中之情不言而喻。

许仙拽了拽士林小手：“回家吧。”

一进家门，便见许娇容坐在前厅，泡了杯茶点脑袋，昏昏欲睡。

禾苗做了个收声的手势，让许士林和许仙偷摸回屋，自己转身往外走：“别让姐姐发现我来过了啊！”

“站住！”

许娇容还是醒了，一巴掌拍上桌：“去哪儿了？！”

禾苗憨笑回头：“嘿嘿，姐姐这么晚还不睡啊？”

“你也知道晚？”许娇容瞪她一眼：“你不睡孩子也不睡吗？不像话！还有，这么晚你就该直接回对面去，还来我家做什么？就一点儿都不注意影响吗？”

“我走！我马上走！”禾苗看许娇容那张脸，顿时怕成一个了，撒腿就跑，拉都拉不回来。

许仙让许士林逃难似的回了屋，再来对许娇容讨好：“姐姐这是怎么了？士林可是赢了好些银子，明儿个加菜，士林开销！”

许娇容没给一丝好脸，道：“外面的闲言闲语你是听着的，就不怕药铺再惨一点儿？”

许仙轻笑：“但是您也知道她是谁啊！何必在意这些。”

许娇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汉文哪，市井传言白娘娘在塔下受苦，你却和禾姑娘苟合，这话难听，简直不堪入耳！药铺生意也一年不如一年，都说你背信弃义啊！还说白娘娘当年为你水漫金山，你倒与旁人暗通款曲，如此无良，谁还用你的药，信你的医？”

许仙浅笑，根本不以为意：“世间有多少人为了别人的看法，活的十分辛苦，我若在意旁人看法，她当年……也不会有她什么事儿了是吧？”

许娇容嘴角一抽，这是夸白素贞呢？还是损啊……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在如今，名声最是重要，你若不想把禾姑娘娶到家里来，就别招人家！你不要名声，人家还要的！”

许仙继续笑，笑的没脸没皮，等许娇容点着他的鼻子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转脸看了看对面的房屋，心中只有一句：我若娶你，岂不是陷你于不义之地……

但是不娶，又当如何？

……

第二日，禾苗偷偷摸摸窜到许仙家，尽管七年来许娇容赶她走了无数次，难听话也说了上千次，但她死赖着不走，许娇容的晚饭做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就这样磨了七年，禾苗没少吃许家的饭，跟许娇容磕磕巴巴也习惯了，偶尔拉上她上街，倒也不会遭拒绝，但今日不一样，许士林先一步抓上许娇容的手：“姑母！咱们去集市吧！找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许娇容一瞪眼：“不去学堂，也不自学，倒是惦记人家大姑娘！你这上赶着的毛病跟谁学的？！”

许仙一笑：“跟他娘。”

禾苗爆瞪一记，许仙爱理不理。

许士林不听分说，拉着许娇容出了门。

许仙带上钱袋子出门，叮嘱禾苗道：“你跟着去吧，我到药铺去。”

分头行动，禾苗摸了把小葫芦：“多年不用你了，现在该你表现了。”

小葫芦闻言，泛出一道红光，追着集市上游离的一道白光而去。

“白光？”禾苗浅笑：“她果然不一般。”

卖鸡蛋的姑娘年约二十五六，手臂有伤，大多是淤青，但脸上很干净，无伤无痕，她很清秀，算得上漂亮，等禾苗许娇容来到姑娘面前时，她倒是第一眼看到了许士林，笑道：“小少爷又出来玩儿了？”

许士林点头：“专门找你来的，看看今天的鸡蛋好不好。”

说道好不好，女人的脸就拉了下来，笑的尴尬：“我家的鸡杂，下的蛋也大小不一，养不出好鸡，昨儿个小少爷都买走了，今儿就没多少。”

“没关系。”许士林掏出二两银子，递在姑娘面前，却递的很远，要姑娘伸长手臂才拿得到。

果然，等女人伸出手，袖管里的伤利马暴露在三人眼前。

连许娇容都吓着了……

青的，紫的，还有圆蹄子的形状，十分奇怪。

“呀！你的手……”许娇容大喝，岂料姑娘眼眸一瞬，快速拿衣袖挡上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