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不说这个,我们喝酒!”吴德荣拿起五粮液就给张清扬满上了。
吴德荣动作很快,两天以后的上午,张清扬正在看桌上关于朱天恩的举报信呢,朱天泽便打电话请他,希望张清扬到他办公室谈点事情。朱天泽原本在研究几天后常委会上的安排,他要在这次常委会上最后定下临河西城的使用权,却没想到在一大堆信件中发现了朱天恩的告状信。
碰巧,纪委书记厉大勇也因为这事找上门来。朱天泽想不出这事与张清扬有关系,但还是需用和他碰碰头,目的是变被动为主动。
“市长,这有封举报信,你先看看!”朱天泽显得很气愤。
张清扬只扫了一眼就放下了,笑道:“我也接到了,我想一定是无中生有,不太可信,我觉得没必要当回事。”
“那不行,我了解我家老二,没准他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我的意见是纪委查查吧。”
“没必要吧?”张清扬说。
“我觉得也没必要,”厉大勇望着张清扬说。
“不行,一定要查!”朱天泽的语气很坚决,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恨。
出来的时候,张清扬用力拍了拍厉大勇的肩,什么也没说,厉大勇会意的点头,也没多说话。
朱天恩的问题说不上大,但也不小。他仗着大哥朱天泽是市委书记,在外面横行霸道,四处搜罗朋友,主动向一些商人索要好处,并且声称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所牵涉的资金并不多,也就几十万,但对朱天泽来说也不是好事。这几天朱天恩的案子传得很凶,事情到了老百姓嘴里就变得五花八门不好听了,有人说弟弟这么做事,多半是受了哥哥的暗示。弟弟如此,哥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朱天泽一个劲儿地声称要严惩朱天恩,但是市里决定低调处理,让朱天恩归还钱财就可以了,并不想起诉他,怎么说也要给市委书记一个面子,再说这事本身与朱天泽没什么关系。
这件事只能说给朱天泽制造了一点小麻烦,让他的名誉受损,并没有让他放弃大计划。这件事刚处理好,他就拿出了开发临河西城为高档生活小区的方案召集所有常委们讨论。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常委们都猜市长这次真的完了,美国人没有消息,而他却一直推到现在,这个决策失误的责任他一定要背下来。
常委会上只有一个议题,便是临河西城。朱天泽先说了开场白:“同志们,由于市长说要等美国人来开发临河西城,所以那块地的拆迁工作迟迟没有开展。这大大影响了我市发展的速度,我想我们必须做出应对了,要不然省里怪罪下来,这就是我们集体失误啊同志们!”痛心地说完这些,朱天泽转向张清扬,说:“市长,美国人有消息吗?”
张清扬一脸严肃地摇摇头。
见张清扬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朱天泽就加强了自信,很是振奋地说:“同志们,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既然美国人迟迟没有消息,我们必须令谋出路。还好我市有三通这样的好集团,他们集团愿意出高价收购那块地,并且进行开发,打造辽河市生活小区的形象工程,现在大家说说看法吧。”
张清扬安静地吸烟,扫视了众人一眼,说:“我建议再等等,必竟当初与美国考察团签订了合同,如果对方发来正式签约的通知,那样我们就被动了……”
“签约?呵呵……市长啊,我们已经等了他们半年,半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还要等一年不成?影响了建设的发展,这个责任你可承担不了!”朱天泽由于自信,语气十分的强烈。
张清扬面皮抽動了两下,无言以对。朱天泽接着说:“假如美国人今后真想和我们签约,那这个责任我来负,三通集团的工作也由我来做!只要他们肯来,我二话不说,让三通集团辙出,但问题是他们不会来了,已经为我市造成了损失!”
这是朱天泽到辽河以后,第一次正式搞他的一言谈,张清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其他常委只能同意朱天泽的意见。意见统一以后,朱天泽又说:“临河西城迟迟没有拆迁,省里已经对我们有了看法,我想具体原因还需市长向省里汇报吧?”
张清扬知道这是朱天泽在逼自己主动承担责任,便显得很有意气地说:“如果美国人真没有消息,那么我会负全部责任的,但是我劝朱书记三思而行,如果把那么好的地块建成了生活小区,损失可就大了!”
会上的气氛十分紧张,两人几乎吵了起来。朱天泽没当回事地说:“这是大多数人的意见,这个问题没必要议论下去了。会后,我会把这个结果向省委汇报的。”
这是朱天泽来辽河后第一次完全的胜利。散会以后,亲近张清扬的常委们都很安慰地看着他,大家知道如果张清扬把这个责任背下来,恐怕他就要离开辽河了。
张清扬回到办公室以后,给梅兰挂去了一个电话,按照半年前计划好的一说,梅兰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而朱天泽也没闲着,第一时间把常委会上确定的结果告诉了杨校农,杨校农也很高兴,这是父亲死后他接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他马上约朱天泽晚上来玉香山别墅的小楼喝茶。朱天泽做成了这件大事,感觉上好像能够与杨校农平起平坐了,所以欣然答应。
虽然外面传言中央要借助冯小华的案子动杨家,彻底查清杨家的问题,但迟迟没有消息,这让杨校农暂时放了心。大哥杨校商在浙东方面也太平无事,龙华集团在短暂的受到一些影响以后,集团仍然继续做着“进出口”贸易。浙东省委書記纪风桥的态度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双林省这边的洪长江与整个江南派的意见保持一至,只要江南派没有放弃杨家,洪长江便仍然会在这边照顾着杨校农的生意。
杨校农心里明白,父亲死后的半年里是杨家最重要的时期,只要这段时间不出现大问题,杨家今后再慢慢收手不干,转做正当生意,那么即使将来新领导上任发现杨家曾经的大问题,也不会赶尽杀绝,他们只需要挺过这段困难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