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没有马上说话,低头想了想,反问道:“南海……有人想让我离开?”
刘远山赞许地笑了,点头道:“是啊,有人找我勾通,你在那边搞得动静太大,离开也好。”
张清扬知道,自己在南海把何强这位副部级的地头蛇打挎出乎了南河省高层的意料,也许他们担心未来的南海本地干部走弱,将演表成刘系与乔系斗争的前线,所以就想把外来势力干出南海,免得受到他们的威胁。
“省委严書記?”张清扬问道。
刘远山摇摇头:“老严的态度没变,当初是他让你去的南海,现在他也没说赶你走,不过我想他头上的压力应该很大。当初是想让你压一压乔家,这个目的是达到了,却没想到你又搞掉了何强,所以南海干部害怕了。”
张清扬虚心地听着,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刘远山之间的隔阂不声不响地消失了。更不记得是从哪天开始,他与自己讲话不再拐弯,而是直来直往,还会认真地听听自己的意见。他知道,也许在这些长辈的心中,自己真的成长起来了,现在他们十分重视自己的意见。
身边的家人听到父子俩谈话,下意识地降低了谈话的声音。母亲张丽更是把涵涵抱起来,拉着刘娇坐到了旁边。
张清扬稳稳地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他知道也许现在选择离开南海是明智的。如果父亲觉得离开不好,根本就不会提出来。自己在江洲的表现已经得到了刘系干部的好感,可以说完成了当初试水的任务。政治上,有时候退一退是有好处的。
可是张清扬还不想退,倒不是省不得江洲市长的位子,而是觉得一年多了,从金角经济特区,再到东方红展览会的申请,倾入了太多的心血。现在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他的想法是在任内使江洲的经济更上一层楼,同时还要提升江洲城市的国际知名度,那时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张清扬想好了,抬起头对父亲说:“爸,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虽然说现在离开是个好机会,可是我真的抛不下……”
刘远山沉默了一会儿,扭头望着不远处的老爷子,见他没吱声,便笑道:“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反正你还年轻,再折腾两年也好。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江洲将来的局势可能会更加复杂。”
“这个我懂,”张清扬点点头,心虚地望了一眼爷爷。
刘老突然站起身,自言自语地说:“太执着了,也好也不好……”
听着爷爷的话,张清扬感觉有些惭愧,他知道爷爷是希望自己离开的。可是既然自己主意已定,他也就尊重了自己的意见。现在,他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在江洲只能勇往直前,否则就对不起家人的信任。张清扬更知道,如果这一次走错,没能在江洲站稳脚跟,灰溜溜地离开了,也许以后的路就需要爷爷或者父亲来安排。所以,他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既使不是对的,那也不是错的。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所走的路不同而已。但现在,他是不可能这么和爷爷说话的,一切只能用事实来证明。
刘远山起身拍了拍张清扬的肩,和颜悦色地说:“我相信你是对的。”望着父亲上楼的背影,张清扬有些失神。曾几何时,父亲好像有些苍老了。
一间被装饰得粉红色的卧房内,张清扬倒在床上拥着怀中的成熟女人,捏着她的脸说:“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
“人家本来就是小姑娘啊……”张素玉故作娇羞地说道。
张清扬的手撫着她满心的愉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京城学习之余,会和张素玉有了见面的机会。年过四十的她,面对张清扬的时候,还总是摆出小姑娘的心态撒娇,惹人受不释手。她把在京城的房间装修得也像少女一般,令人仿佛生活在童话里。
张清扬知道现在的张素玉对于两人的关系早就释然了,从之前的躲避到现在的接受,已经学会了幸福地度过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刻。心态的转变令她的心情更好,本来就不是很成熟的她更显得娇小可爱。
“看看几点了,我们应该走了吧。”张素玉爬起来,望了眼旁边的手表。
“嗯,那我们爬起来收拾一下吧,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张清扬也坐了起来。
其实张素玉约张清扬见面,除了两人的私秘关系,还有任务在身。张清扬怎么也没有想到,浙南省南洲市委書記齐越华会通过张素玉约自己吃饭。隐约中,他也猜到齐越华找自己吃饭,肯定也是想拉近关系。自己与丁盛同在党校学习,这自然令齐越华感到不安。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来到南洲大酒店。南洲大酒店是浙南商人在京城投资的五星级大酒店,同时也是南洲驻京办的干部接待省内高级干部到京城的专用酒店。齐越华在这里请张清扬吃饭,可见多么重视此次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