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护工在外面敲了敲门,提醒道,“小姐,二十分钟了。”
“好……我马上出来了。”
童染抹了抹脸,将他的左手从大衣内抽出来平放好,她穿鞋下了床,替他拉上薄被,“莫南爵,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很好?”
“……”
“莫南爵!”童染直起身体,冷着脸瞪着他,“我明早十点过来,你要是不起来,我……我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
“……”
童染弯下腰,唇瓣贴着他的薄唇摩挲,轻吻,“我先出去了,不许勾搭那些女护工,她们都盯着你的脸看。”
“……”
她说着直起身体,转身走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熄了大灯,只余下四周的墙灯,童染出去后没多久,病床上的男人便轻睁开了眸子。
其实她方才抓着他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意识了。
可是莫南爵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起码是今天晚上,他想站起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别说站起来,他现在浑身无力,就连开口说话都很难。
童染如果看见他这样,肯定会难受到受不了。
她绝对会要求一整晚的在这里陪他,就算不行,她也会固执的守在外面。
她那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就是倔。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以为他睡着了,她就能放心的让他休息,最重要的是,她也能去休息。
所以他没有出声。
莫南爵睁着眼睛,黑眸中溢出浓重的哀戚,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屈辱的想死,想一枪结束掉自己。
他觉得丢人,觉得没用,觉得……窝囊。
他莫南爵这辈子从来没有窝囊过,他看不得自己这么窝囊,站不起来,穿不了衣服,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