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想了想,说,好像是你爸原来单位的。静静,你问他干嘛?
曹文静说,不是我要问他,是小柔姐托我打听他的,她说她很想知道这个人最近怎么样了。
朱妈妈说,那她自己怎么不直接和他联系呢,还需要这么转弯抹角?
曹文静说,妈妈你不知道,小柔姐和这个人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她做我的家教的时候,有天晚上带我出去吃饭,我见到了这个男的,挺高大帅气的,对我也很好。小柔姐喝多了酒,还躺在他怀里撒娇呢。但据说这个人是有家庭的,所以他们最终还是分了手。不过这些年,小柔姐对他念念不忘,又不愿意去和他联系,所以只好侧面打听他。
卧室内的曹文静和妈妈再说些什么,阳台上曹云山已经听不见了。当江风这个名字从女儿嘴里说出来时,曹云山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冷,好像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把利刃,寒光闪闪,杀气逼人。等到女儿把这个名字和孙小柔联系起来,曹云山的脑袋里好像有两根电线猛然搭到了一起,轰地一声,腾起了一阵火花。他意识到,自己苦苦寻求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了。
江风和郑爽之间的关系,没能逃过曹云山老奸巨猾的眼睛。三年前,那个发生在街头的群众围殴城管暴力事件中,曹云山其实也在场,但他没敢站出来,他知道自己作为住建局领导,站出来面对愤怒得失去了理智的市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只是混在人群里,做了锁头乌龟,任失态任意发展。
所以他有机会亲眼目睹了郑爽的挺身而出,也亲眼目睹了江风的英雄救美。他甚至对负伤的这两个人进行了跟踪,亲眼目睹了两人互相搀扶互相依偎的一幕。那之后,他鼓动贾新文,在网上煽风点火,造谣说是住建局副局长郑爽亲自指挥城管打人,想把她搞臭。可惜当时的市委书记姜爱民英明果断,很快平息了事端,曹云山没能得逞。
得知了江风和郑爽之间的秘密,曹云山再细心观察,果然发现了两人很多的反常之处。郑爽虽然在别人面前对待江风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对他特别关照。这在党委会上讨论江风任项管科科长这个事情上表现的特别突出。当时的郑爽,力排众议,甚至可以用“霸道”一次来形容了。
曹云山斗不过郑爽,就打算策反江风,但碰了一鼻子灰,江风对郑爽死心塌地。在和郑爽竞争住建局局长的较量中,曹云山知道自己占了上风,各方面的工作都已经做好了,郑爽也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为此她还生了一场病,住进了医院。那么对她死心塌地的江风,肯定不会看着自己的美女上司失意,他会不会不惜一切手段,来帮助郑爽呢?
现在,曹云山已经有了答案了。正是江风卑鄙地利用了善良单纯的女大学生孙小柔,上演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美人计,把他曹云山送进了监狱,把郑爽送上了住建局局长的宝座。
曹云山怎能咽下这口气?他要报复,他要和江风拼个你死我活!
在论坛发帖子已经不能吸引他了,找江风报仇,已经成了曹云山当前最重要的人生目标。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设计方案,设计报复江风的方案。
使用美人计来个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那太便宜他了吧。找人卸掉他一直胳膊?这也不太解气。曹云山甚至想到了在江风的汽车里安放炸弹,为此还去网上搜了搜,淘宝上竟然就有卖定时炸弹的!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要对江风痛下杀手的时候,忽然从报纸上看到了江风被抓的消息,被抓的原因竟然是**!
曹云山一阵惊喜,心花怒放,感叹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呀。惊喜之余,他决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江风的案子做强做大。他的脑海里立刻蹦出了一个名字,刘宝贵。然后蹦出了一个大胸的女人,小娜。
刘宝贵为了中标,通过曹云山,出面请到了江风,然后雇用钱柜的头牌小姐小娜对江风进行性贿赂,并且先后向江风行贿三万元,这个情况曹云山也是掌握的。因为那时候他和刘宝贵是死党。就凭这个事实,也够江风去喝几年稀饭的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曹云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说你这个死脑子,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呢?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来到公安局,揭发了江风的违法事实。
这下江风彻底是在劫难逃了。江风的命运会走向哪里?他能逃脱牢狱之灾吗?请继续关注。
曹云山怀着报仇的心态,来到公安局,一五一十地举报了江风接受性贿赂和受贿三万元的犯罪事实。他记忆力惊人,原原本本地叙述了刘宝贵为什么要贿赂江风,如何通过自己传话,在哪里吃的饭,喝的什么酒,如何让钱柜的小姐装扮成公司职工用身体贿赂江风等等,不但把时间地点人物交待的丝毫不差,甚至连当晚江风和刘宝贵、小娜之间说过什么话,唱的什么歌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交待说,那晚亲眼看到刘宝贵把江风和小娜送进房间,临走刘宝贵往江风包里塞了一万元现金。没过几天,刘宝贵在江风办公室里又向他行贿两万元,这些钱江风都欣然笑纳了。
办案人员问曹云山,这两万元也是你亲眼所见吗?曹云山说,刘宝贵去找江风前,曾经征求过我的意见,说送他两万元合适吗?当时我没有说合适也没说不合适,刘宝贵就从包里拿出两叠现金,塞到一个档案袋里,去江风办公室了。
案情重大,办案人员觉得不能只听曹云山的一面之词,还得有相关的人证物证,就秘密传唤了刘宝贵。刘宝贵已经今非昔比了,往日那个精明能干的刘经理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