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有造人计划,不喝酒,就以茶代酒,喝茶多了点,频频往洗手间跑。看里面有人,就站在门口等。一会过来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耳塞,挺时尚。香水洒的挺多,闻着像是毒药。那女人两条腿细的麻杆似的,过来就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补妆,描眉涂眼的。江风看她长的不咋地,身上也没啥内容,平铺直叙的,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在那里尿急。
哪料男洗手间的门刚打开,那女人却哧溜一声钻了进去,反锁了门,把江风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现在的女人真豪放啊,看来男女裸体同浴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等了一阵,那女人出来了,可能是卸掉了什么包袱,心情挺轻松,嘴里哼着“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江风有点生气,感觉她玷污了这歌,玷污了王菲。心想就你这长相,多看一眼多做场恶梦。看她一张长脸粉扑的挺白,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看,这家伙的细脖子里竟然有个大喉结,分明是个男人,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男人。死人妖。
江风又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的大脑里轰地一声响,猛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邱杜里!
江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带个自己屈辱的名字。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是一个巨大的伤疤,一揭开就触目惊心,鲜血淋漓。四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第一次在文化宫的瑜伽教室里见到在女学员身上摸来摸去的邱杜里时,就感到一阵恶心,感觉这人色迷迷的心术不正。
人说奇人都有异形,豹眼、猿首、面如古柏身似古槐什么的,不过邱杜里虽然长的像只马猴,但除了一双小眼贼亮,两腿之间那一嘟噜东西挺大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不过单纯幼稚的杨柳对他却是崇拜的很,把他看做无所不能的神人,不允许江风说他一句坏话。
那次听杨柳说这个“大师”竟然把班上的一个女学员催眠后让她自动脱光了衣服,江风心中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很快,预感变成了残酷的现实,这只大马猴生生把他的杨柳玷污了,那心碎的一幕就发生在江风的眼前,恍如昨天。
这些年来,他不愿意想起那一幕,又无法强迫自己忘掉。一失足成千古恨,杨柳为此付出了四年凄苦的等待,受尽了身心折磨;江风也在痛心之中,终于把自己的伤疤抹平了些。没想到命运偏偏要和他们作对,他们昨天才复婚,今天这只大马猴就出现了,就像一个永远也破不了的魔咒。他那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要故意做给江风看似的。江风的大脑嗡嗡地鸣叫着,目光渐渐虚幻了。他木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发着呆,身体忽然松弛下来,肚里的尿都结成了冰。
邱杜里后来的一些消息,江风是从唐钢嘴里得知的。这家伙因为上了一个大佬的小蜜,被人按在床上残忍地阉割了。阉割他的凶手随后被抓。邱杜里的老婆比他玩的还花,丈夫阉割不阉割与她球不相干,她什么都缺,就不缺男人。
但这个女人还是有经济头脑的,想借这个机会敲诈对方一笔赔偿金,所以曾经找到律师唐钢咨询,问他男人的一个那玩意值多少钱,想委托他打这个官司。没曾想官司还没打,邱杜里**、强暴妇女的罪行却暴露出来,邱杜里畏罪潜逃。
当时市公安局政治处副处长的儿媳也被邱杜里玷污,处长憋着一肚子气,北上新疆,南下海南去抓他,耗费了大量的警力,但邱杜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江风今天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变成人妖了,难怪警察们累死也抓不到他。
唐钢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前恋人杨柳也是受害者。他只是感觉到江风和杨柳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万万没想到是杨柳先“出的轨”。
唐钢对于“催眠”一说也是心存疑虑的,不嗑药不打针的,一两句话就能乖乖地让女人就范?简直是天方夜谭。有次去北京,他和一位著名的法学教授一起探讨这个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教授给他看了几起案例的录像,有国外的有国内的,都是有关催眠的。里面既有受害者详细的事后回忆,也有那些掌握了催眠术的案犯们的坦白。唐钢这才相信世上真的有催眠术,才知道女人真的会被人催眠后,任由男人摆布,不管男人提出什么条件都会积极配合。
据那位教授讲,催眠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它能让女人把眼前的男人当做自己最渴望见到的人,比如崇拜周润发的女人,会死心塌地把眼前的男人看做是周润发;男人也一样,会把一头老母猪当做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抱着不松手。
至于江风,对于催眠、**一说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固执地认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女人只要心如磐石,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机可乘。催眠之说,分明是女人在为自己开脱。做那事不比脱衣服,他是需要双方配合的啊。江风曾经研究过,如果女人誓死不从,强暴十有八九不会成功。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杨柳在主动,而邱杜里只是舒舒服服地躺着,并没有一点点胁迫她的意思。这,让谁解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