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山别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他掀起眼皮,看到室外斜对角的方向,心头一慌,嘴唇不由抿得很紧。他等了等,主动打破沉默:“你今天不应该在家里吃饭吗?”
她不急着回应,手上不断地翻搅着碗里的粥,开口却在反问:“你不也应该知道原因吗?”
程芳生近乎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明芝,我想你是误会……”
“我看到了。”她冷冷打断他,“我看到你亲我妈了。”
“……”
她面无表情,平静到诡异,“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芳生不说话,她便替他选择:“是认识我之前,还是之后?”
“……”
程芳生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态度。心知覆水难收,他无奈地抚额,哑声答道:“之前。”
她倏地停了搅粥的动作。
周遭空气彻底凝固,良久,只听她嗤笑一声,满眼嘲弄地看他:“程芳生,你怎么这么能装啊?”
程芳生习惯性的抿唇,抿到发白。
他看着她手下那碗快被搅成稀水的粥,终是说了声:“明芝,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明芝自以为不是蠢人,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看走了眼。
舒鸢是。
程芳生也是。
她哭,不光是为沈婷,还是在为他这个曾经的朋友。
但那都不重要了。
从今往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疤的最好良药。距那之后,晃晃一年,明芝还以为她早就忘了程芳生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可这会儿看见他送给沈婷的手表,她脸上却又浮现起一丝迷茫。
程芳生当时为什么会和沈婷在一起呢?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因为沈婷的需求?还是因为他们就是单纯看对了眼?
她不知道。
也不会知道。
因为没过多久,沈婷就和程芳生分了手,且很快,便又有了新欢。
这些,都是明珅后来告诉她的。
很显然,程芳生这个人,对于沈婷来说,只是她生命中的某一个过客罢了。
明芝将收有手表的箱子盖上,她没有找到高一的课本,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出了书房。
客厅的谈话还在继续。
明芝默默望着,一时怅然。
沈婷和明镇平如今这畸形的婚姻关系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但庆幸的是,她已经不会再像去年那般惶恐。
她终于有了底气。
而这份底气,是明珅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