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周珊忽然想起今天在饭桌上，明芝尝了自己的酱料，觉得不满意，二话不说就要和他换，他嘴上嫌弃，却也不拦，吃饭时还不停地替她烫菜涮肉。对比此时此刻，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态度不咸不淡，竟有种诡异的讽刺——他压根没把她放眼里。

她放下奶茶，嘴比理智快，等她后悔，已经来不及。

“是因为那个人是明芝吗？”

只见明珅身形一顿，积攒下的烟灰落地，他转眼看她，神情淡漠，一言不发。

她莫名害怕，向后缩了缩，却不受控制地继续道：“我早知道了。去年在超市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许久，他不再看她。

“知道就知道了。也没什么。”

没什么？

周珊声音大了些，“可她是你妹妹！”

“那又怎样。”

“明珅，明芝小，难道你也跟着不明事理吗？”周珊吐出一口气，只当他被迷了心窍，“超市那次，我都看到了，是她偷偷买的避孕套，结账的时候你压根就不知——”

“所以你想说什么？”明珅打断她，“说是她勾引的我？”

周珊哑口，也是默认。

“周珊，女生对女生的恶意，别那么大。”

明珅摁灭了烟头，“芝芝没有勾引我。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说完，他起身离开。

而他那杯咖啡，也只喝了一口而已。

*

从吃完火锅回来，明芝就不怎么开心。

别以为她没看到。明珅前脚刚回包厢，周珊后脚就跟了进来。如果他们是一道回来的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前一后……这才欲盖弥彰，不是吗？

然而让她沮丧的是，明珅根本就没有发现她情绪的变化，也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回公寓后，他匆匆洗完澡，就上床睡了过去。

她明知道他是因为喝了酒才这样，但却架不住心里多想，也许他是懒得哄她了也不一定。

人越心虚，越不安，想法就越消极。

一边是沈婷，一边是明珅，明芝本就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选择，更别说现在还多了个周珊。说实话，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对明芝而言，最致命的，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发现自己快要看不透明珅了。

这段时间，明珅变得愈发沉默，他总是忙工作，总是不说话，总是要她猜。明明他们还像以前那般相处，甚至更亲密，她却经常感觉他们中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尤其墙缝中，似乎还有失望的藓在蔓延。

但他确实是爱她的。

无论是家人，还是情人。

她感受得到。

洗完澡，她吹干头发，爬上床时，被窝里面已经被明珅睡暖和了。

“明珅，你睡了吗？”她问。

无人回应。

她便侧躺着，看明珅背影，“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半晌，明珅动了动。

他翻过身，将她抱在怀里，迷迷糊糊地说：“你怎么这么娇气。”

她这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