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有点诧异,但还是走了,就是临走前多瞟了丛京两眼。
氛围安静下来,门虚掩着,逼仄的浴室。
淋浴间的窗开了一半,外边传来淑阿姨她们在牌桌前丢麻将的声音,外面隐约传蝉鸣,还有隔壁邻居小孩的哭声,一切充满了生活的碎片化。
他朝她走过去,她往后退。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今天压根不是什么合适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想做什么。
背脊靠到墙上,她手指一下贴到冰凉的瓷砖,忽然有点清醒,喊:“哥。”
他在她面前站定,直直看她的眼。
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转身想走,胳膊突然横在自己面前,撑住墙,去路被他拦了住。
“怕我?”
“不是。”
“那,躲我。”
她没吭声。
他漂亮的眼就看着她姣好柔和的面孔,隐含着倔意的眼,她在家一般会比较随便,长发拿头绳随手扎了起来,有捋碎发垂下贴着锁骨。
他伸手,要去碰她胳膊,她缩了缩去躲。他动作停滞,知道她怕,但,那也没用。
他还是很坚持地捏住了她的手,拿起来,看她手指上那道伤——
或许,这是他们自那以后第一次身体接触,且是双方清醒,自主的。
她皮肤纹理还是那么细那么白,仿佛没有瑕疵。
他看着她手指上血迹已经凝固的伤口,问:“怎么弄的?”
丛京没想他眼那么尖,她藏那么快也看到了。
“就是削东西,不小心划伤了。”
“划成这样。”
估计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她急匆匆过来又闷不吭声。要不是他看到,准备一个人怎么草率处理?
“你等会我。”他松手,接着去储物柜里找东西,丛京看着他去翻箱倒柜,找东西,很快找到了一瓶碘伏,还有创口贴。
清洗伤口,用镊子夹碘伏棉球出来消毒,什么都做得有条不紊。
他捏着她的手,很仔细地处理,丛京盯着他细长的手指,能感受到他指腹冰凉的触感。
她思绪有点出神。
接着有点疼,她无可避免地嘶了声。
“现在知道疼了?”
“不擦这个就还好。”
“消毒是必须的。”帮她把伤口包扎好,他才把东西放回去。
之后,没什么话说,两人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他目光落到她脸上,好像别的事做完了,终于能轮到他们俩的。
其实沈知聿好久没跟她接触了,没有说话,没有亲昵,想做什么也不能随心意。
在他心里,两个人关系早已不一样了。
可是她不愿意,她不表态。
他不是一直能那么忍的。
“我有那么可怕么。”他问。
她抿唇,视线有些失神地看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