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铭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别的,就是缺钱。卷烟机器和包装机器虽然简陋,放在现代随便找个乡镇工厂都能搞定。
但是,这个时代的中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工业并不发达。像这样的机器,得从国外进口,价格贵的一批。
袁晨铭找人一打听,把他所要的那些机器买全了,身上那点钱只够付个定金的。
如何弄到一大笔钱,把机器买下来,除了他生意起步的最大拦路虎。
“慢转身,客官您的菜来了。”随着一声吆喝,蔡水根把米粥和火烧都端了上来。
从昨个到今儿个,袁晨铭顿顿没少肉,显然是个肉食主义者。这一顿吃的如此清淡,也引起了蔡水根的好奇。
“客官,今天怎么吃的这么素淡,有何缘故吗?”
蔡水根也是自己人,袁晨铭听小石头说,他已经知道自己了,有什么事儿也能直接说。
所幸,就直说了。
“没办法,最近琢磨着开个香烟工厂,买机器设备的钱差了一大截儿。身上的钱花一分少一分,这不得省着点花嘛!”
袁晨铭道清了原委,笑眯眯的问:“水根兄弟,听说你是鼎香楼的少掌柜,应该有不少钱吧。有没有兴趣投资,参一股,挣了钱咱们都有份儿嘛!”
蔡水根没什么钱,他又不是真的少掌柜。但是蔡水根身后的组织,可不是没钱。
或者说,他们钱虽然不充裕,那是对于他们那么大的体量来说。如果集中一些钱,也是能拿出很大一笔的。
只要他们愿意出钱,或许就够买机器了。
蔡水根显然也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略作沉吟后便说:“客人,您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钱。倒是我们掌柜的可能有点钱,我给您问问去。”
袁晨铭点了点头,总得给人一个商量考虑的时间。另外,就算是八路不同意,他也能理解。
毕竟,八路的穷苦他是有所体会的,凑不出这笔钱来投资也很正常。
只是那样的话,他就得考虑考虑其他搞钱的办法,又要横生不少波折。
“老刀牌新高乐十本入,客官买烟吗?”小小的身影,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蔡水根心知,小石头这会儿来肯定有事。听到声音,他就从后院跑了过来:“嘿,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去去去,这儿没有买烟的,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
“我怎么就成捣乱的了?”小石头小眼一瞪,灵活地闪过蔡水根抓他的手掌,嘿嘿一笑跟蔡水根换了位置。
“要么你来抓我,抓着我我就乖乖的走了,抓不着我,你就得让我卖烟。”
“来啊,来啊!”小石头还冲他勾了勾手指,戏弄之意一览无余。
堂食的客人们见了都哈哈大笑,有一位客人说:“水根,这回遇到对手了吧!”
“这小孩儿机灵劲儿十足,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
客人在起哄,蔡水根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佯装愤怒的样子,跟小石头玩起了老鹰捉母鸡的把戏。
二人一追一逃,就跑到了鼎香楼的后院。
“嘿,小子我抓住你了。”
即便后院没什么客人,蔡水根也不忘演戏,抓住了小石头。
他又小声道:“后院没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水根大哥,我不得不对你竖起大拇指了。挑拨离间的这一手,玩儿的真是妙。两个狗汉奸内斗,王爷爷被放了出来。区委指示,干的不错,再接再厉。”
听到区委的夸奖,蔡水根难掩笑意。工作得到表彰,没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
小石头见他笑得开心,又给他送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策反了一个人,加入了警备队,代号木雕。以后咱们在警备队又能多一个消息的来源。”
“水根大哥,再笑一个。”
被一个小毛孩调戏了,蔡水根偏要反着来,绝不笑。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又策反一个,工作肯定更好做了。
另外,他也有事儿要说。尽可能的帮助袁晨铭,是他们得到的命令。
但明显,买机器这么一大笔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得汇报到上级那里,听从上级的指示。
小石头听完之后恍然道:“我说呢,下午他找我打听那么多事,原来是为了搞香烟工厂。”
“做香烟是很挣钱,可没那么容易。我会尽快报上去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不时的大声演两句。等说完的事儿,蔡水根抓着小石头从角落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训斥:“小毛孩儿,以后还敢不敢戏弄我了?”
“我再也不敢了,水根大哥。”小石头也是个演技派,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挨了一顿毒打。
他们走到前厅,一个客人见到蔡水根硬拉着小石头,有点看不过去。
“行了,挺大个人跟个孩子计较。”客人招了招手:“小孩,我买你一包香烟。”
有人撑腰,小石头又抖了起来,甩开蔡水根颠颠的给客人选烟。
蔡水根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得罪客人,只能无言尴尬的立在那里。
为了人设,他算是又背了一个欺负孩子的骂名。
客人付了钱,小石头卖了烟,慢慢的走到门口,扭头又冲蔡水根勾了勾手指:“香烟洋火,水根大哥,拜拜了。”
“嗨,你这孩子。”
蔡水根又被调戏,还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追又追不上。
客人们轻笑了起来。
跟半大孩子的小石头相比,年轻力壮的蔡水根,显然是强者。
弱者戏弄强者,然后逃之夭夭。对于同是弱者的客人来说,是能带来足够乐趣的。
因为,他们不敢戏弄,相比较是强者的日本人。
只能看一热闹,图一乐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