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看着眼前青白酒盏,笑了笑“没瞒,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除了她的身份,其他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看上了罢。”
“呵呵·· 说的轻巧,她这身份可不得了,想扶她做正妻可非易事啊~”
赵旭端起酒盏独自饮尽,又道“谢伯母岂是好打发的,如今你如此不避讳,人都带进庄子了,难保国公府上的其他下人们不知,若是传开了,你倒没什么,她一个小丫鬟还有命活么?”
谢尧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似是能将其看出一朵花来。
少顷,他道“如今朝中,党派之争暗流涌动,波谲云诡,三皇子为人暴戾,面上忠厚,背地行事却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不如太子,心胸豁达,知人善任,有勇有谋。”
闻言,赵旭倒酒的手一顿,常年带笑的桃花眼透着凝重,他深深看着谢尧,不再作声。
一口吞下盏中的酒,谢尧没管他,为自己斟满后,接着道——
“加之,当今圣上昏庸无道,沉迷酒肉池林,猜忌功臣,暗害良将。你我两家,不过是个开始,如今圣上颇有废太子而立三皇子之心,若这天下到了三皇子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赵旭叹了口气,仿若全身力气被尽数抽尽,靠着椅背,折扇轻摇,目光直直看向窗外远处。
谢尧所言,他又何尝不知,自古党派之争,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如世间浮萍生死何妨,可身后的族人又该如何,两家世代忠良,若败,百年基业,千百族人就此覆灭,岂是他们可担得起的!
“阿尧..”
话未说完,谢尧抬手止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我情同手足,最是知我。七尺男儿怎会为了儿女之情冒如此大险,我若有意请圣上赐婚,也并非要选一条险路来走。”
昌国公府与淮阳侯府,两家世交,他与谢尧二人打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同非常。
当年,谢伯父在大仗归途中遇刺、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之时,幸而申神医及时赶到捡回一条命,却也毒续五脏,无法再上战场。
主将大胜归来,途中遇刺,此事一出,满朝哗然,朝廷震怒,下令捉拿凶手,却什么也查不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至今成为一桩悬案。
谢伯父归来,第一件事便是上交兵权,命谢尧弃武从文;后便夜访淮阳侯府与父亲畅谈至深夜,没人知道他俩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谢伯父袭爵后,便以养伤之名,游历四方去了,而父亲也命自己暂避锋芒,不许参与朝政任何事情,做个闲散小侯爷。
淅淅水声传入耳中,赵旭思绪中断,面前酒盅被填满,谢尧沉稳的看着他,黑眸熠熠,仿若两人商量的不过是明日去赛马一般的平常事。
罢了~他笑着摇摇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折扇轻摇,桃花眼展开笑意,手指隔空朝谢尧点了点。
“老实说,你可是早已搭上太子那条线了?”
话一出口,对面人也笑了。
“不久之前,太子来找过我。太子党这边的势力确是不如三皇子,若是鱼死网破倒也可和三皇子同归于尽,只是代价太大,恐被他人钻了空子,他希望你我二人可以相助。”
“既如此,改日不妨约太子一叙?”
“他亦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