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十二房,则因为地少,就被称为小十二房。”
“等到十五年前,谢太夫人过世,谢家大房,又得了一两万亩的地。”
“于是,这大房的地就更多了!”
“等等……”红枣无心惊叹谢家大房到底有多少万亩地,她刚捕获到她爹话里一个异常重要的信息。
“爹,”红枣问道:“刚你说啥?谢太夫人的婆婆和谢太夫人有私产?”
“是啊,”李满囤随口道:“自古以来女人的嫁妆和嫁妆生出来的出息,儿女们的孝敬,日常攒下的体己都是女人私财。”
“不是说夫妻一体吗?咋妻子还能有私财呢?”
明明是男尊女卑的世界,红枣实在想不明白咋实践上还准许媳妇们有私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似她家在分家前,她奶于氏也曾以织布辛苦且能给家里创收的名义给她两个婶子私房,先她以为这是于氏的偏心——难不成这于氏的做法其实是正大光明的?
《大诰》里就有许多分家案例,李满囤不过稍微想了一想就解释道:“这‘夫妻一体’是没错。但世事无常,总有意外。故而女子出嫁时她爹娘给的一份嫁妆就是女子一生的保障。”
“朝廷为防有人为谋夺嫁妆而故意地杀妻害命,就规定,咳。”李满囤清了清嗓子道:“诸应分田宅者,及财务兄弟均分,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
“所以,这世间的男子,但凡有点儿心气,都不会去动媳妇的嫁妆。”
所以,红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暗想:这世的女人只要结婚就能有自己的私房。由此看来,结婚也不全是坏处。
前世花钱自由惯了的红枣实在不适应这世买张草纸都要跟人伸手的感觉,即便这人是对她有求必应的爹娘。
红枣想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私房,花销自己的私房——她恨不能立刻嫁人,然后拿着她爹给的嫁妆钱生钱,过回前世自己赚钱随便花的快乐生活。
但现实却是她年岁太小,过了年也才七岁。她想走结婚存私房这条路还得十年。
十年是长,但好歹是个盼头。而除此这外她眼下也没其他门路。故而红枣极认真地想了想她爹李满囤将来给了她嫁妆后她要怎么用。
农耕社会,买地首当其冲。而买地,红枣眼珠子转了转问她爹道:“爹,这小十二房人的娘手里难道没地吗?”
“别处有没有,不知道。”李满囤道:“我只听说,咱们县是没有的。”
“红枣,你只看咱们村,地有多紧就知道了。”
就是知道,才奇怪啊。动不动就是千亩、万亩的地,这又不是当年满清八旗入关,跑马圈地,这城里的地可都是有主的啊!
红枣追问:“那谢家怎么能有这许多地”
“要不,怎么说谢老太爷厉害呢?”李满囤闻言也是满脸钦佩:“据说七十年前,谢老太爷爹娘手里也都只几十亩地。”
“他爹娘培养他科举,也是很不容易。”
“这谢老太爷自从做官以后,每年就专门拿钱跟村人买地。”
“当时水田市价六两,他给出八两。故城里只要有人卖地,就都卖给他家。”
“就拿我们村对面的谢家村来说吧!”
“谢家村的地比咱们村多,有水田3500亩,旱田7000亩,林地3000亩。”
“这谢家村六十年前也不叫谢家村。”
“那时候,谢家村因离城十里,故而就叫十里村。”
“村里也和咱们村似的,也有十七八家姓。”
“只后来因为谢家势大,这些他姓慢慢地就都搬了,地也都卖给了谢老太爷。”
“故此,现今谢老太爷单谢家村就有水田两千亩、旱田四千亩、林地一千亩。”
“这些地,因为靠近祖坟,都做了祭田和学田。”
“现也都归谢家大房管。”
果然,红枣想,没有买不到的地,只有出不起的价。
“爹,”红枣又问:“你既知道谢老太爷买地的法子,你咋不效仿呢?”
“现在咱们村水田八两一亩,你就按十两一亩收好了。这样虽说每亩地贵了二两,但长远看还是核算的!”
“你以为我不想,二十两一亩我也舍得啊!”李满囤苦笑:“但我算哪根葱呢?”
“城里那许多的大地主,家里银子都堆成山了,也不敢说加价买地这样的话。”
“我一个庄户又哪里敢呢?”
“一个不好,就能被衙门抓个哄抬地价,全家都给抓去充军了!”
自以为舍得砸钱买地的红枣……
好吧,红枣跪了:不做官,没政治地位,不能破坏规则,所以还是得要做官。
她爹,红枣暗想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她家能指望的也就是她娘这次真能给她生个弟弟了。
可她等这弟弟长大念做官,即便按照前世戏文里男主角十八岁中状元的金手指设定,起码也得是十八年以后了。
十八年,比她结婚存私房还晚八年?所以,她还是直接嫁个原就当官的男人比较便宜?
一想到这年头当官的都得好几十岁,红枣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两世都没指望过爱情,但也不代表要嫁个忘年夫啊!
被自己的脑洞惊吓到的红枣没话找话地问李满囤:“爹,刚轿子里是谢老太爷吧?”
“咱们这里离城有十里,这谢老太爷咋不和其他人一样坐马车啊?”
李满囤道:“我先在城里听人讲。朝廷有文乘轿、武骑马的规矩。”
“三以上的文官出行坐轿是朝廷的体面,若是乘车或者骑马,要受御史台弹劾!”
“这谢老太爷原做过二官,故他不管去哪儿,都得坐轿。”
“据说谢老太爷娘过世,谢老太爷当年从京城回来奔丧,京城到通州上船的一段路,谢老太爷足带了有八八六十四个轿夫,以便能日夜兼程,换班抬轿!”
土包子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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