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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车行到高庄村村口,李满囤刚要吩咐潘平把骡车驶进村子,便听他爹李高地道:“满囤啊,你把骡车停下。我们从这儿走回家就几步路的事,你就别兴师动众地再跑一趟了!”
李满囤闻言一愣,转即明白他爹这是想让人知道他从谢家吃席回来了!
李满囤看车里的李春山、族长都点头称是便就依言停下了骡车,让族人们下车。
郭氏娘家侄子郭天才正在河边放牛,他看到李高地一行人立刻笑道:“李三太爷,您老这是从谢家吃席回来了?”
李高地正巴不得多遇几个熟人。他也不嫌弃郭天才年岁小,才只十五岁,当下停住脚点头道:“嗯,回来了!”
“天才,你放牛呢?”
郭天才看李高地跟城隍庙里给神佛虔诚上供的信徒一般双手高捧着两个匣子,不觉奇道:“李三太爷,您手里拿得是啥?您怎么不叫我贵雨兄弟帮您拿着?”
“这个啊,”李高地看了手里的匣子一眼,骄傲道:“这可是谢老太爷和云老太爷特地送我的礼……”
看到他爹跟半大的郭天才显摆?n瑟,李满囤也是无语。
跟个孩子有啥好说的?李满囤暗想:他爹也太不讲究了!
摇摇头,李满囤转身上了王氏坐的骡车。
李满囤问王氏:“你今儿看到红枣了?怎么样?”
“气色看着不错!”为让男人安心,王氏挑好的讲:“咱们红枣今儿穿一身蓝棉袍和一条大红裙子。”
“这大红裙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嫁妆里的两条,毕竟这裙子都是红的,看着都差不多。”
“棉袍我瞧着必是她婆家给她新做的。那袍子蓝里透着青的颜色我先前从没见过。”
“蓝里透青的棉袍?”李满囤回想:“听着跟她女婿身上的袍子是一个色!”
“家里的,”李满囤问王氏:“红枣的袍子上是不是还有和云彩一样的花纹?”
“有的!”王氏肯定点头道:“和袍子一个颜色线绣的暗花,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那就是了!”李满囤激动得一拍大腿:“咱们红枣今儿和她女婿穿的一样!”
“先前红枣和她女婿两回家来也都穿得一样!”
“往后啊,我只要看她女婿的衣裳就能知道咱们红枣穿的啥了!”
王氏听了也赞同道!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夫妻两个笑了一回,李满囤又问:“你去红枣屋里看过了吗?怎么样?”
“好!非常好!”王氏衷心赞道:“一个两进的院子,比咱们桂庄的主院还大,就给红枣跟她女婿两个人住。”
“红枣日常吃住都在院子的五间上房,今儿待我们也是。”
“屋里的家什不用说都是她的嫁妆,铺设得五间屋满满的……”
“堂屋橱柜里咱们给陪的四个点心罐也都是满的,丫头们搬出来装摆了两桌点心给我们吃后都还有余……”
“她婆婆待她也好。明知道我们都刚吃过饭,却还吩咐厨房给做了两席面的点心招待我们……”
王氏说一句,李满囤便点一下头。候王氏说完,李满囤又问:“红枣的屋烧炕没有?”
天已经冷了,他家为儿子换尿布不受凉已烧了炕。
“烧了!”王氏道:“堂屋门的棉门帘也挂上了。”
“对了,堂屋里还摆了好几盆小橘子树,进屋就能闻到一股子橘子香!”
“当家的,”王氏道:“咱们也摆两盆橘子树在堂屋里吧,红枣那屋的味怪好闻的!”
橘子树是香,李满囤点头道:“那我明儿问问余庄头……”
骡车行到主院,李满囤和王氏下车,潘平从后车下来,然后从车厢里捧出三个颇大的匣子来。
“怎么还有东西?”王氏奇怪问道。
李满囤笑道:“谢老太爷、云老太爷和云老爷给我的。散席后福管家专程送了来。我推都没法推。”
“你见到谢老太爷了?”王氏好奇问道:“什么模样?”
李满囤笑:“和我先前想的年画上的老神仙一个样。”
“云老太爷也是一样。要不是衣裳不一样,我都分不清他俩谁是谁!”
王氏:?
看到王氏一脸疑惑,李满囤想起王氏就没见过几张年画,然后便许诺道:“今年过年我买张回来给你看!”
李满囤接过潘平递来的匣子和王氏说笑着进屋,余曾氏听到动静立抱着李贵中从西厢房出来笑道:“老爷、太太回来了,正好中哥儿也醒了。”
自从知晓谢家上下都唤谢尚尚哥儿后,李满囤便让余曾氏等人都改叫贵中中哥儿了。
王氏赶忙接过儿子,李满囤则先把三个匣子放到堂屋桌上后方回身抱!儿子。
逗笑一回,李满囤把儿子抱给王氏,自己打开了匣子。王氏拍着儿子在一旁好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