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心有所念,行事便有所顾忌,少有偏激极端之举,可堪共事。
何况谢尚前途无量,他的人情,绝对是奇货可居!
……
四月十二谢福进京来了。红枣一听人回立就知道必是他公婆打发来看她肚子的。
此时红枣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已不复先前的平坦,已然微微凸出。加上京城这说热就热起来的天气,衣裳单薄,还遮无可遮。
饶是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红枣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见了谢福,结果没想同谢福一起来的还有彩画的娘,她婆陪房郝升的媳妇郝氏。
看完谢福捎来的家信,红枣和郝氏笑道:“以后就有劳郝妈妈了!”
信里云氏以红枣身边没有年长阅历人为由打发郝氏过来服侍红枣生产。
不得不说她婆想得挺周到。她身边确是少个经世的老人。
郝氏也愿意来服侍红枣挣些脸面资历——她儿子不成气,至今当不了主子眼前的活。她必是要为孙子的未来做些打算。
下人的未来全赖主子提拔栽培,而下一代的家主,如无意外,就是尚太太肚子里的这位。
郝氏谦恭笑道:“能服侍太太,原是小人的福气。”
……
入夜书房,谢尚看到谢福拿来的一匣子符纸,瞬间明了了他爹回信现在才来的缘故,忍不住欢喜笑道:“福叔,您去过泰山了?老道士还在山上?”
谢福笑应道:“还在!”
看一眼匣子,谢尚又问:“这是我爹拿多少酒换来的?”
谢福笑:“两担趵突泉酒!”
谢尚感慨:“难怪!”
……
说完家事,谢尚方才问道:“福叔,你知道孟辉吗?”
谢福点头道:“只是听说过。孟老爷是老爷那一科的传胪,但与老爷素无来往。”
“我说呢!”谢尚点头道:“我此前从未听爹提过,而他上回为自家生意寻我也不是自己出面,而是另托了薛皇商。”
“孟老爷是孟家的宗子,”谢福倒是没觉得奇怪:“为人清高,不大与人攀交情。他不止与老爷,而且与元大人、祝大人、马大人等翰林院同年都无来往。按理说他在礼部,与翰林院共事不少,不当对翰林院同年如此冷淡才对。”
“尚老爷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
……
谢福行事一贯利落,头天来把信捎到,次日一早便就回了山东。
天好京师到济南才六天的行程。一进家谢福便来与谢子安、云氏请安,然后告诉道:“尚太太气色好的很,没甚害喜症状。刘大夫脉案也说尚太太胎像稳得很,老爷、太太只管放心!”
似谢子安闻言自是说好,而云氏作为女人则想得比较多,有心多问两句,但碍于男女大妨,到底没有多言,惟只盼着郝氏的信早一点到,她好能知道儿媳妇现在的口味是喜酸还是喜辣,隆起来的肚子是尖尖还是圆圆以早知男女……
进了书房,谢福方才掏出谢尚的密信,然后又告诉一回孟辉的故事。
谢子安闻言很思了一刻方才道:“孟辉卖尚儿人情,是有意交结,还是还先前赠图的人情,现不好说,还得再看。”
“今儿四月十九,离端午没几天了,若是有心来往,端午想必会有所表示。”
……
四月三十,太平庄送来今年头一茬的甜瓜。
红枣看到不免喜笑颜开,和谢尚道:“这就有瓜吃了!”
虽说不是西瓜,但有甜瓜也不错。红枣一贯的不挑剔。
爱吃甜的谢尚尝过后也满意道:“这吃着怎么比咱们雉水城还甜?”
红枣笑道:“京师雨水少,打开春至今就没下过几场雨。这瓜可不就甜吗?”
虽然没种过瓜,但论及理论,红枣知道得可不少!
眼见红枣尝了两块,郝氏出来劝阻道:“太太,这瓜好吃归好吃,到底还是生冷。”
闻言红枣还没说话,谢尚已然答应道:“嬷嬷说的是。香兰,这就把瓜收了吧!”
免得红枣看着馋,连着他儿子也馋。
香兰答应一声便端走了瓜盘。
动作太快,红枣反应过来,面前已是一杯漱口水。
红枣……
她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多吃,红枣吐槽不已:她是不知轻重的人吗?干啥搞得跟防贼似的,连个说话的时间都等不得?
真是无奈啊!
看到锦衣卫送来的太平庄甜瓜已熟的消息和样品甜瓜,弘德帝足吃完了一整个后方才笑道:“先前五月京里甜瓜都只有葫芦酥,虽说鲜嫩,却是甜味不足。似这样又甜又脆的甜瓜都得五月底六月初才有。”
“朕以前想吃,但碍于御史台弹劾也不好种。现有了这营养钵,只育苗才用到暖房,皇庄明年种些,想必御史台也不会多说!”
李顺闻言感激涕零道:“陛下圣明!”
皇庄由他经管,御史台生为臣子弹劾圣上历来都是杀鸡骇猴的套路,即从骂他开始。
幸有陛□□谅,不然他早被御史台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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