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反感那些著名学者传播的什么励志鸡汤。
什么苦难是老师,磨难是财富等等狗屁汤料。
谁想找苦难当老师,你让你儿子闺女试试?看你乐意不,心疼不。
谁不想含着金钥匙生下来,一辈子有人给你遮风挡雨,一辈子都可以保持怜悯之心以对世人,目光永远是真实的笑,阳光,慈悲,没有木然,没有阴冷,没有落魄,没有自卑……
他心绪外放时,住在院子里的黄副县长脚步匆匆地路过果园,手里举着电话,脸色严峻。
“什么,唐古拉朵草场今天又出现了狼群袭击牲畜事件?”
“死了几头牲畜?”
“不是到处贴了宣传警告,还竖了十几块告示牌吗?谁让他们赶牲畜到那边的?”
看着黄领导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好奇地走到托合提大爷身边,陪着一起蹲在墙角,递了支烟。
托合提把烟拿起来闻了几闻,露出两排黄牙,裂嘴一笑,“好烟……一根不够,来就一包。”
杜普掏出拆封的大半包软中,甩给他,“先抽着,明天给你一条。”
老大爷摇头,“一条就不要啰!普小子,你家可要大发了……”
“您跟着沾光,不好?”杜普帮他点上火,“刚才老黄说什么唐古拉朵草场出现了狼群袭击牲畜?这周边还有狼群?”
托合提长长吐了口烟雾,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没听说中疆狼灾?”
“孤陋寡闻。”
“也是,你爸妈都未必了解。话说那狼群啊,一般活动在中疆北部,六七十年代,一度曾经消失。”
“那个时候啊,每个乡都配备枪支,分发给山区牧民做防狼之用,而且在每年的4、5月份,还专门组织牧民寻找狼窝,消灭狼崽子,同时出台奖励措施,打死一只大狼奖励一只大羊,打死一只狼崽奖励一只羊羔。”
“呵呵!”托合提扯开满脸皱纹笑了笑,“后来啊,国家出台野生能动物保护法,野狼也在保护之列,明白不,打死野狼犯法。”
“只能驱逐,不能打死,狼也就越来越多了,以前都是冬天没吃的,逼急了才下山袭击牧区,现在,春天,夏天都敢下山,连团场,建设农场,都敢袭击。”
似乎想到什么回忆,托合提沉吟半天,叹了口气,“唐古拉朵草场以前可是水甜草肥的二级草场,再修养八年十年,都能上一级了,那可是个好牧场啊,还有个大湖,能放牧几万头牲畜,养活多少牧民家庭啊,可惜啰……”
“因为狼害?”
“北部山区的狼群数量增多,一部分狼群被逼迁移,有部分来到了南部山区……”托合提的手朝前方一指,“唐古拉朵草场就在山底下,一年能咬死300多只羊,好几个牧民受伤……”
“这个二级草场被狼给毁了?”杜普表示惊讶。
“水源枯竭是关键因素。但狼群也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下山,最后,只能放弃这个草场,十五六年的时间,大湖干枯,草场寸草不生……”
“您说的唐古拉朵,距离咱们这边多远?”
“不用害怕,我们这边是种植区,不是牧区,养的牲畜少,狼崽子嗅不到牲畜的味道,不会过来。”
“有多远?”杜普执意问。
“二十几不到三十几里地吧。”
杜普站起身,拍了拍托合提的肩膀,“我想去看看热闹,回头我妈问起来,你告诉她一声。”
“普小子,别进大山。”老托合提扯着半嘶哑的嗓子告诫道。
“不会,我去瞧瞧热闹就回。”杜普踩着自行车出了院门,朝着托合提手指的方向前行。
他不知道的是,老托合提的右臂受过伤,胳膊肘子不灵,手指的方向偏差了三十度。
三十度,拉大距离,足以从上京偏离到天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