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在一起不容易啊，能深入了解的时候你不了解，现在要分开了才后悔莫及。”国王冷笑了一下，觉得真是可笑极了。

伊沙本就是胆小的人，被这样指责，还是被爱人指责，而且指责都是对的，不由得全身都有些颤抖，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愧疚难安、无地自容。

但即使这样难堪，他就是不走。

因为如果他走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已经做错了，但知道错了，他想挽留，想要重新再来一遍。

他觉得自己一生的勇气都要耗费在这里了，但他觉得非常值。

国王定定地看着微微颤抖的伊沙，看着伊沙的脸色从好看的红润变成失去所有血色的惨白，甚至连嘴唇的颜色也开始发青，但伊沙还是坚持着他的想法，没有动摇。

“你是不需要我送你到鼹鼠那里去了是吧。”国王终于说话了。

“是、是。”伊沙颤抖地说道。他在漫长的沉默里忐忑不安，心里积压的情绪沉甸甸的，这导致他松不下去，这种情况也的确松不下去。

“你说总会有补偿我的办法，可你有什么能补偿我？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我又什么都有，你所谓的补偿算得了什么？”国王绕了伊莎一圈，看着伊沙有些狼狈但依旧坚持的样子，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但我会努力的。这世界那么大，我相信总会找到我能补偿您的，哪怕我低微又弱小。”伊沙每说一句都要停顿一会儿，因为太多负面的情绪让他说得太艰难了，但突然从下一句开始，他自然了，眼中还闪烁着光亮，“我从出生到现在，遇到了无数的人，却总是发现不如意，害得我都以为我很难遇到我能够喜欢上的人了。虽然我还是一直逃避那些我不喜欢的黑暗，但越逃越累，有时候都怀疑自己，不过幸好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终于出现了，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你的。”

国王的脚步停住了，眼神也有凝滞，但他不久淡淡地说道：“可你还是留不住我。”

伊沙眼中发光的时候嘴巴一直温暖地笑着，但眼睛是发红的，听到国王这么一说，一大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他太无措了，没有发现自己眼睛的异样，只有国王看到了。

国王心头一滞，半晌，扭开头说道：“既然你想留下做我的子民，那就留下吧，哪个国王会嫌弃自己的子民少呢？只是你不要后悔。”

伊沙低下头，身体还是有些颤抖，但现在的颤抖已经多数是喜悦的颤抖了：“谢谢您，国王陛下。”

国王坐回了宝座，冷若冰霜地说道：“谢什么，是你自己做的决定，说不定以后你要恨死你自己了。”

伊沙还想再说话，但国王不耐烦地挥手让人带伊沙离开。

等到全部人都离开了，国王坐在宝座上用手捏着额头，声音冰冷，脸上却有不正常的绯红：“明明怕成那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地忏悔和表白，和之前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有趣。”

他的手指纤细，如果不站起来展露他的身高，他整个人会显得非常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