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人因为犯了纪律,被停职开除,所以才会在临走前孤注一掷毁了自己,再危胁自己和他离开,否则他就会把照片散给战友们和恋人看,为此哪怕会被处置也无所谓。
当时正是爱人最重要的一场战役,郑茵并不想向他求救,只能向那个屈服,带着满心的苦楚和那人领了证,并快速离开那里。
可刚回到乡下,她就发现怀孕了,算算日子绝不可能是那小人的,她既欣喜又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可是任她再怎么掩盖,在孩子五六岁时,五官开始长开,越来越像他的时候,钱少华那家伙终于怀疑这不是自己儿子。
从那之后动不动就毒打他们母子,儿子生病也不愿意出钱给治,直到郑茵受伤瘫了,还紧紧抓着几年不放过,直到钱少华的老娘确认儿媳妇不会再好了,一再逼儿子跟郑茵离婚,间接让郑茵摆脱了他,后来没几年就传来钱少华喝酒过多栽河里淹死了。
听母亲说完当年的全部往事,郑峥嵘久久不语,他从来都知道他那父亲不是好人,可没想到他可以卑鄙成这样子,就因为自己的私心,把一个大好前途并有爱人的同袍战友害成这样,他居然还有胆子毒打母亲和自己,简直没有人性。
郑茵拿手帕擦了擦眼泪,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的亲生父亲是个正直勇敢的好人,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恐怕也一直以为是我变心负了他,当年他肯定很痛苦,是我对不起他,本来我想留封信,让战友事后交给他,让他忘了我心里好受些,可又怕以他的性格,恐怕会放下所有追过来杀了那个小人,我不能毁了他的前程,所以只能让他误会我是个容易变心的女人了。”
“你不能怪他,他什么都没做错,我们越轨后,他立即奔到领导办公室,当着领导的面写下结婚申请,他是个负责的人,是我没福气。”
“……”郑峥嵘。
说真的,向母亲了解了事情真相后,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怪那人吗?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实在是钱少华用的手段太无耻了,只要母亲不将冤屈说出来,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自愿跟人走的,那人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当时他不在母亲所在的单位里啊。
郑峥嵘心事重重的走回家里,徐惠芳正在腌制咸菜,这咸菜手法还是从刘佳佳那里学来的,今天刚好没活干,就从地窖里挑出一些白菜萝卜来腌制,看能不能做出刘佳佳做出的口味。
刚扎紧坛口抬头就见丈夫魂不守舍的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一进门就蹲坐在门槛上,眼睛直直看着远方。
徐惠芳心里咯噔一下,丈夫从来都是稳重从不轻易的露出脆弱一面,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快速到一旁挖了一点刘佳佳给她的洗衣膏将手洗干净,也没有立即走过去问询,而是拐进屋里倒了两杯热水出来递一杯到他手里,坐在他旁边侧头观察着他。
担心问出口:“你一大早的不是去市里看章伯吗?怎么心情好像很差,是为难章伯的那个混球又出什么招数整他了吗?”
郑峥嵘摇了摇头,双手扒了扒短发,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妻子,当然,关于母亲的情感上的事情没有说的太细,只是一带而过。
可这些已经把徐惠芳震惊得半天缓不过神了,两人静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徐惠芳消化了所有丈夫所说的话,才尖着嗓子道:“我的天呐,那你的意思是说,佳佳是我的妯娌,她丈夫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这…,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