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弦听了,微微一笑,也不急。只是眉毛一扬,伸手摆出个“请”的姿势。
而清儿望见是她,喜得脸色一变,端着剔红雕漆五福捧寿漆盘就冲过来,苏妙真心里一奇,上去伸手扶住,只见那漆盘上摆了笔墨纸张,又听清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五姑娘,你可得帮帮我们姑娘……”
苏妙真立时一惊,“怎得了,绛仙不是在作诗么。”
清儿望她一眼,又看苏问弦一眼,见苏妙真连连保证苏问弦口风紧。而苏问弦则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立在一旁……
清儿仍是有些忐忑,心道这事当着苏公子面儿说倒不方便。然而想起自家姑娘急发白的脸,和正堂上燃过一支的香,咬咬牙——管它呢,先应付过这处,把自家姑娘的难事解决再说。
便拉着苏妙真,把前情后果讲了。
原来清儿去问傅云天要海棠诗时,傅云天正有些酒意,找了清客,也不知怎么说得,当场给清儿一首海棠诗,只说保管应景,还让傅绛仙满意。
清儿不识字,只看纸张上齐齐整整一长趟,还以为把差事办好了,欢欢喜喜地去给傅绛仙瞧。傅绛仙偷着打开了,当即气得要起身骂人——原来那小笺上的诗居然是有宋苏轼的诗作。
傅绛仙再不通诗书,那小笺上“苏轼”的两个大字还是认得的,立时恨得没法,明白是传话出了错……又怕时辰到了,忙让清儿来找苏妙真拿主意。
清儿哭丧一张脸:“姑娘可千万得帮着写来首新诗,我们大爷弄错了给了首前人旧作……这回再,再办砸了——我们姑娘饶,饶不了我……”
纵然苏妙真再怎么不主张作弊一事,但见清儿急得结结巴巴,又想起傅绛仙那青涩忐忑的少女情怀,便不忍心。
想了想,望苏问弦一眼,本想求他做一首,走到苏问弦跟前,却见苏问弦皱眉道:“你不管自己,却先来帮别人说情……要我做也不难,只是一作就是两首,你拿一首去给堂上诰命,认作自己所写。否则连傅家姑娘都有诗作交差,却你一人送白卷,多少会受讥讽。”
苏妙真见他面上虽含笑,语气却不容反驳。情知苏问弦是在为她考虑,怕她被人说闲话心里不好受。可她是个经历两世的人,那些一般的闲言碎语根本伤不到她。不免又软语相求:“我晓得哥哥是为我好,不过我真的不需要,哥哥,你且先给绛仙代一首吧。”
苏问弦斩钉截铁:“不成。”苏问弦也不避讳在一旁等着的傅家丫鬟,面色冷了下来:“说起来我也不喜你和傅家姑娘走太近,现下虽是成了金兰姐妹,可她脾气不佳,反是委屈了……”
苏妙真听出他语气强硬,知不能劝,心里也有些烦他拘束她交友,当即断住道:“好了好了,你不肯就算了,我写一首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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