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觉怒从心来。
等上岸在大门处遇上那些不长眼来寻衅滋事的织工们,宁祯扬更是大怒至极,直接把那十几个机匠们轰走,便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
若是柳腰她与人私会,倒能解释一二。而这织坊里的人确也不少,更有他留下的八个护卫,她自然绝无可能与人在此私会通奸。
是他过分疑神疑鬼了。
“——万万想不到,在世子心中——我居然如此不堪,竟是个会与人‘通奸’的女子……”
“也对,谁让我苏妙真干下了那么多‘不守妇道、毫无体统’的事,活该被人觉得是淫*娃荡*妇!”
宁祯扬见她紧咬着唇,面上满是赌气恼怒,又听她言语间是全然的自嘲无奈,不自觉心中再度一软,缓缓行了一步,暗暗筹措着致歉言语。
苏妙真见他久久沉默,知这吴王世子多半被她自己的话压了气势下去,便抬步要进到内室:“这会儿既然水落石出了,敢问世子爷是否回王府去?妙真身子不适,却也不能恭送世子了……”
宁祯扬见她转身要去,不由上前一步低声道:“今夜之事,的确是我的过错,你不要记恨——”
然而话没说完,宁祯扬瞧见那翻飞的玉色碾光挑绣巫山烟云绡裙下摆处的几抹泥水湿迹,他心中一沉,刹那间把柳腰的话与他在船上所见对了一遍,只觉耳边像炸了响雷一般。
刹那间,宁祯扬听见自己冰冷而毫无情绪的嗓音在堂内响起:
“柳腰,你是吴王府的旧人,孤既然见到你,倒也愿意替你做个媒——方才说你是和谁一起回来,又是去见得谁?”
跪在门外的柳腰抬头看了眼堂内情形,见得宁祯扬面色和缓,似无疑心。心中一动,记起宁祯扬贵为世子,若将来葛成能得他在知府等人跟前说句话,或许就无性命之忧。
而纵然他不说话,外人若知道这门婚事原是他当得中人,那也会顾忌一二……便急忙磕头欢喜道:“就是苏州城里的机工葛成,是朱三管事,还有三个护院,两个小……”
话没说完,却见得宁祯扬轻轻一嗤,道:“你说的总共七个人,可两只船里,分明出来了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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