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越北点头,苏妙真心中稍安,又轻声道:“荆州州城已破,珉王等人及时逃出……巡抚行辕离开十堰,八月十三经过襄阳,咱们倒是错过了。”
苏观河离开荆州去武当山陪同内廷大珰祭祀祈雨,从武当山回来路上一定会经过襄阳,且为了粮商肯乖乖履行诺言,赵越北留了三百兵甲在襄阳,是以苏妙真四人一开始才选择来襄阳而非武昌。结果因宁臻睿受伤生病没及时赶到遇见。
“如今听说爹爹要和都指挥使大人一起去了荆州,要亲自督平反贼——赵大人既是湖广都司参将,是不是过几日也要领兵过去呢?”
赵越北颔首道:“原来夫人已经知道这些消息了。”犹豫片刻,他道:“苏巡抚当日嘱咐鹰飞看顾保护夫人,我——”
“谭姐姐今早刚告诉我的,真没想到,荆州居然十八天前就破城了,京山县的县令居然都不晓得,不知敖力他们怎样了。”苏妙真正替苏观河担着心,听他后半句话就忙道:“襄阳城可安全着呢,我不用人看顾,倒是我爹爹和都指挥使那里可能缺人手,赵大人不如早点去荆州!”
话刚说完,因怕赵越北心寒,赶紧补充道:“当然,赵大人还是养好身体为先,若伤没好全可不能去冒险。”
赵越北听得“谭姐姐”三字时微一皱眉,后见她言语关怀,便忍不住笑道:“鹰飞多谢夫人关切。”
说着,他看了看她用螺黛细细补全的春山柳眉,与轻轻点上胭脂的嫣红樱唇,不由问:“夫人不是怕身份泄露么,如何突然换回女子的妆容衣裳。”
苏妙真闻言一怔,微微苦笑,不好明说,把其中缘由含糊带过。只推说是自己粗心,让人瞧出了端倪。“我既然被人看破,谭姑娘这四日又时时进房照看我,我也不好再做男装,以免让府内下人知道嚼舌再传出去损害谭姑娘的清誉。且我托词是傅二哥的远房妹妹,也没说自己已经嫁人,想来更不至于毁损伯府的名声。”
“但终究不太方便,我想等向七殿下求——等过两日,就搬出谭家去,依然改作男装,等我爹遣人过来。”
不及赵越北傅云天二人说话,苏妙真看看时辰,起身一笑。
“对了,七殿下的身体说是好了不少。我来之前就想去看看七殿下的情况,但想着现下并非从权之时,我一人不当擅入男子卧房的,所以等着赵大人过来。结果一说上话又忘记了,现在时辰还早,还请赵大人陪我同去。”说着,便脚步不停地出堂,看也不看傅云天一眼,径直往宁臻睿所居之处去。
赵越北瞥一眼犹然愣在原地的傅云天,也踏步出去,刚转上回廊,却被傅云天跟上来问:“她怎么只跟你说话,搭理都不曾搭理我,我哪里又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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