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些日子,你是为那晚上我的狎犯唐突而恼怒,可东麒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你是为云香而吃醋嫉妒,而去问云香的身价银也只是在装大度,实则在和我赌气……为夫很希望他说得是真话,然而先前的那三个金陵女子——我不敢问你……”
顾长清苦涩一笑:“你究竟是被宠得过分烂漫而没开窍,还是心中早有了中意的人,只是他当初负了你,你为赌气才嫁给我……”
他低低一叹:“若只是赌气,而你心里仍恋着那人,我也是愿意成全你的,等将来……”
就在顾长清将素梅图拿出卧房好去题诗的同时,苏妙真急不可待地睁开了眼,再度庆幸自己不爱喝药后,捂着额头仓皇坐起。
她很清楚她最近在为何事烦恼气苦:她气的是他说那晚上只是“一时糊涂”“色迷心窍”,而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她才情不自禁;也气顾长清竟与行院红姐儿睡过——这让她忍不住觉得他似乎和傅云天那种人也没差太远。
可听他这话,他不但对她有男女之情,还从没跟云香亲密接触过?
苏妙真跳将下床,胡乱地套了衣裳,奔到书案前,见上头的画卷确实没有了,立马光着脚在房里来回走动,心中又惊又喜又疑又怕。
织造衙门的地龙烧得太热,她压根没睡香,顾长清一给她拨掉头发后,她就有两分意识了,只是还在迷糊中。甚至当顾长清俯下身亲在了她额头上时,她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若非顾长清后面说的那几句话,若非这案上的画卷已然消失,她也不敢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顾长清这样子,分明是中意她喜欢她,更也不能说是单纯的为色所迷,否则方才她因贪凉都脱得几近□□了,更在毫无防备中,而顾长清也没有什么占便宜的举动,只是在她额头上不带□□地亲了一亲。
可他为何说她恋着别的男人?她何尝跟什么男人有过私情了?莫非他在说赵越北?
苏妙真心中惊疑不定:是啊,她和赵越北是前未婚夫妻,结果相处起来还挺和谐的。赵越北也没娶妻,顾长清更不晓得柳娉娉,他若疑心她和赵越北互相钟情,也有几分道理。
何况赵越北如今是湖广都司参将,而她五月底到九月初都待在湖广,而顾长清在看枫叶的那晚上,醉酒回来还问她在湖广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