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此话,登时回神。等余光瞧见她的右手死死抓着一把眼熟匕首时,又心神一凛,慌忙收回动作,紧紧握拳。
苏妙真悄悄抓紧腰间匕首,她虽早已恼怒至极,气到发抖,恨不能高声叫喊把马车后随从的府卫唤入抓人。
但想着此人偏偏是和她有过风月传言的赵越北,为着她自己的名誉,她竟是一句半句也不能往外张扬,便只能强忍了大喊大叫的冲动,扭过身去,不着痕迹地和他隔开距离,缓缓和赵越北对上视线。
苏妙真自然不可能真寻短见,她说出那番狠话,无非是要试探赵越北。但见得赵越北神色惊震,面上满是愧疚,更浮现出许多紧张,小心翼翼盯着她唯恐她真的寻短见,心下稍安。
但仍无法完全放心,就又冷笑道:
“你好歹是名门之子名将之后,该是一身保家卫国的正气,怎能轻薄欺辱我一个柔弱女子?赵大人夫妇若知,也会怨恨怎么生出你这种非礼有夫之妇的孽子!”
赵越北脾气不错,但终究是个武人,又因身份显赫从未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若在往常他早是大怒离去。
但他和苏妙真相处的时日也不短,怎会不知她在这上面防范心强?何况他确实存了许多难以言说的绮念,便也没有动怒生气。
他苦笑两声,先分解道:“姑——,顾夫人,鹰飞并非是欲行轻薄,而的确有要事和你说,可你始终不回我消息,就只能出此下策。”
苏妙真登时打断,咬牙低声,“你也知道是下策,那你还用!你若有重要事非跟我说,那你大可以写信寄到苏州,再不行,你也可等到几天后各府拜年走动时上门,为何非要在金陵见我,又为何非要如此匆忙鲁莽行事。”
苏妙真越说,消散的疑心越起,只觉赵越北未必没动糊涂想法,心中大是懊悔,侧耳去听车外动静,夫子庙外的摊贩叫卖声声声入耳,知即将到达伯府,赵越北就是再有想法也动不了她,便怒瞪向赵越北,连连冷笑。
赵越北原就比她耳聪目明,当然也晓得成山伯府近在半条街外,当下低声分辨道:“第一,我得入京述职,最多再待三天,连抒言的婚事都赶不及,如何等到年后?第二,事关重大,我也不放心写信,或是让第三人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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