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一怔,半晌方讷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当时不晓得她嫁了人,也不知她的婆家竟然跟我家姑娘有渊源……”
“那岂不是说,你是为大姑娘而迁怒顾夫人了?”
夏莲说不出话。
绿菱叹了口气,道:“但这和咱们也没关系,走罢,去看看二姑娘有什么要吩咐,方才二姑娘的神色好生难看,这会儿又把你我都急急招来,可能有什么要紧事安排……”
……
文婉玉半路嫌累,寻了一退室歇息更衣,苏妙真算着时辰,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日,穿过了几处亭台,过了几道月门,走入一方遍植松柏连理树的天地。
苏妙真一面看着游廊外的葱郁草木发怔,一面盘算着等晚间用罢饭,也不放花灯,也不看灯戏,就找个借口早早离开陈家。
刚把借口想了出来,忽地听黄莺在身后叹气道:“连这卫家的都有了,侍书,你说说,她方才在水榭里直勾勾地看着姑娘,硬要姑娘猜是男是女,也实在太不识眼色。”
侍书冷笑道:“可不是么,大夫都没来诊脉呢,谁知道她怀没怀孕,说不定就是吃坏了肚子所以犯恶心!”
苏妙真失笑,旋即扭过头笑道:“婉玉方才跟我说,她多半是有喜了,否则哪里能上赶着让我猜。还说卫若琼就是故意的,想要向我这个不下蛋的母鸡炫耀炫耀,顺便让二叔母膈应膈应我,倒偿她所愿,临走前二叔母看我那叫一个不耐烦……”
黄莺脚一跺:“她太过分了,还有姑娘你,哪有你这样说自己是不下蛋,是那个的。”
苏妙真一笑,道:“卫若琼好容易怀孕,总算扬眉吐气,难免得意些。而我没孩子,卫若琼心里多是这么想我的,我不过替她说出来而已。反正我不介意这个,就是有人当面这么说我,我也不在乎。”
黄莺侍书二人面面相觑,叹口气想跟苏妙真说点什么,苏妙真因见到老藤花架下建了一白石砌底四面有窗的攒尖八角亭,她正在转得乏了,便不理会身后侍书黄莺,急急走了过去。
然而刚一迈进,却吃了一惊,原来里头站了陈宣赵越北二人,似在低声说着什么,三人迎面撞见,都是讶异无比,同时退了半步。
这亭子四面窗户都用雕镂格子糊纸围合住,且因盖在老滕花架下,便几乎被垂下的藤蔓密密匝匝蒙蒙茸茸地完全遮挡住,是以苏妙真先前在外面竟没看到他二人的身影,否则她怎么也得绕路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