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如苏问弦和黄莺三人所言,她和他半点血缘也无,苏问弦纵然是她可以依靠的兄长,却也是个必得避讳的外男了。
苏妙真思及此处,见他竟也通盘考虑过,又听苏问弦说将要搬出伯府,满心放松之余却又是怅惘难过,只能看着苏问弦轻轻点了点头。
苏问弦本清楚王氏夫妇回京后,他就不能再如先前随意进出平安院,如今伯府上下未必没有窃窃私语的,只是一则见他次次都带着下人,别无指摘之处,二则畏惧他的身份,又同伯府一荣俱荣,才无人敢传出什么话来。
但苏问弦倒也不急,他原就想让苏妙真明白他并非仅仅是她哥哥,于她更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机会娶她疼她的男人。
故而此刻见苏妙真想到此处,甚至有了模模糊糊地隔阂意识,苏问弦非但不恼,反觉愉悦:说到底,若苏妙真一辈子都只把他当亲人来看,那要赢得她的心就难上九天。再有,纵然在外人面前得收敛行迹,再不能亲密如初,可私下里他要亲近亲昵她,却仍是易如反掌。
苏问弦便又柔声安慰了苏妙真几句,见她面色渐渐好转,这方扬声吩咐下人,领她出门上车。
二人先到城门口与魏国公府的轿马汇合,再一径往通州方向而去,等到午时过三刻,苏观河的官船便抵达码头,湖广巡抚苏的幡旗于骄阳的照射下,缓缓从桅杆降落。
苏观河夫妇抵达京城,苏妙真自是大气不敢喘了,躲到苏妙娣身边,只怕要被他二人狠狠骂上一通。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苏观河与王氏待她小心翼翼,一路都是嘘寒问暖,满脸心疼怜惜,却一点不像是被她坚持要合离给气着了,苏妙真百思不得其解,悄悄问了苏妙娣几句,苏妙娣竟也半点不明白的意思。
苏妙真思来想去,但觉或是王氏夫妇路上收到信儿,听说她中元节受冲,大病一场刚刚才好,所以没有发作。
而等回到伯府,王氏指挥着下人搬送箱笼行李完毕,这方拉着她和苏妙娣进房,细细讲了。
原来竟是官船进到山东地界时,顾长清排开交接公务,携了重重的厚礼,亲去拜见王氏夫妇。一见面他就说是这三年他忙于公务,让苏妙真受了许多委屈,甚至害得苏妙真差点被陈玫暗算污了名声,故而合离之事并非苏妙真任性妄为,望王氏夫妇见着苏妙真,不要责骂她让她难过。
顾长清虽是没讲也不能讲他同谭玉容的过去,但却提到两人没能圆房一事不能推给苏妙真,有他的问题在,一是他误解了苏妙真,二是他误解了自己待苏妙真的心思,三是过分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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