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以前在吴郡,她打扮得那叫一个殊丽别致,以至于头一日不管她用的是什么胭脂香粉,不两日都满城都是一模一样的。”
文婉玉吃了两块蜜枣糕,又笑:“想来都是为了年前万寿里妙真被叫去同三娘子比美的事儿了,都说那日殿内人人瞠目结舌,看得傻了眼。既然有此美名,京城里爱俏的女子自然都打听来学了。”
苏妙真被打趣得无奈。傅绛仙则笑道:“我当时也在谨身殿,虽没婉玉你说得夸张,但也有五分光景了。其实呢,本来最出风头的当属陈家姑娘,那几首曲子弹得真是叫什么天,对,天籁之音!只把大家伙儿都钦佩喜欢死了。她又实在风姿出众,气质水秀大方——”
“不过后面提到数理算盘,鞑靼人可是半点不懂,只能甘拜下风。妙真又太占色相上的便宜!她杵在那儿,只要一张脸在,哪怕气韵俗庸,也照样压倒众人!何况妙真还不是那等庸脂俗粉……”
傅绛仙提到此处,见文婉玉苏妙娣都悄悄摇头,忙得住嘴,想起过去种种冤孽。而自个儿明明是受人所托,拉苏妙真出来好好散心,以免她近来悒悒,犯不着总提旁的败坏气氛。
但仍心想谭玉容属实运气好,不但重活一次受尽谭家上下宠爱,得了谭家所有家财不说,还因《乐理全书》受到皇后贤妃甚至乾元帝的赏识,连同样献书的苏妙真,说起来都及不上她风雅风光,更洗刷了一些旧时不好传闻,想来也是造化……
傅绛仙摇头驱散思绪,便又说起苏问弦审问时受伤严重,两广少民太不识好歹;可这桩却更犯在苏妙真的烦恼上,当下怕众人看破,只能强打精神如常讲话。
待不片刻,她实在难以强颜欢笑,见天色将雨,明知还没晌午,也催着众人沿着三里河逆水而上驶回傅家新园,在船坞下板时,傅家奴婢们早送上雨具,小心服侍众人出舱。
傅云天万寿一过,没多耽搁就回到杭州府会同浙直总督加练水师,结果近来面临个麻烦事,就是水师军饷和海船营造。又恰逢二月底和浙直总督用计诱杀了一批倭寇,正是横行海上的张直部下。
因得知张直等倭寇巨魁有意招安,便趁着回京述职,急匆匆赶回上报乾元帝,紧赶慢赶在四月上京。他们这些年轻臣子们也都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连七皇子宁臻睿新婚没多久都跑到延绥甘肃宁夏查案子,更没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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