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某人在此立个军令状,漕船海运绝不会有风浪沉船之忧!林某愿以身作则,亲自上漕船押运,和诸位运军们同餐同宿同行!”
“试问天底下谁不爱惜自己性命,林家还没延续香火,若这试行海运真有危险,我怎么会愿意亲自打头阵?!”
这话一出,运军们轰然大叫,七嘴八舌嘈嘈杂杂地议论起来,没想到他一个文官竟然愿意亲自走海路押运,又见林御史抬出衣箱要人即刻送到码头,愈发大声叫嚷,纷纷点头,信服神色已五、六分。
陈石本也听得心潮澎湃,可回神一想,暗叫一声不好。正思忖间,又听林御史缓缓道:“其三,运河水浅易塞,漕船吃水过重则难于行,海路却畅通无阻,此番海运,余当向朝中请旨,许运军携带土宜售卖,每船可携六十石。”
“至此绝无查禁搜失之患,更允诸位在京通各地发卖土宜,以资需用!”
陈石心中咯噔一下,这桩一成,临清运军再没有能拒绝的了!
……
听到漕巡衙门外的上万运军们叫好不已的呼和声后,漕巡衙门内的众位主官都目瞪口呆,没成想就那么简简单单一席话,便把上万人说动了。
可仔细一想,又觉理所应当,无非是先以自家性命担保海运无险,又以来回迅捷省力相劝,最后以许带土宜之利相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不是空话,眼下他既然许下这三处保证,漕军们哪有不心生欢喜,恨不能即刻开拨启程的。
宁臻睿见在林御史的安排下众漕军陆续散去,准备立时回去购买土宜,好在海运路上带着,他点点头,拿出牙牌吩咐亲随去配合协助,自己踱回花厅。
他瞥一眼苏妙真,语气说不上多好,道:“倒没想到你教的这番话如此得运军之心!”
“这些年,你别的不见长进,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了……”
苏妙真不等宁臻睿发话,早主动走到跟前,垂手侍立,小心笑道:“多亏林御史身先士卒肯以性命担保,消了漕军的疑心……”
她轻咳了一声,谄媚笑道:“最要紧的是又有殿下豪宽在后,愿意为漕军筹划开拨银和土宜的好处,没有实打实的甜头,谁肯冒险破陈出新呢?说到底还是殿下的宽政起了效果。”
宁臻睿哼了一声,抬手招呼她服侍,点点头道,“你在漕运上的见解倒是胜过这临清州的大小官员。”又冷哼道:“事到临头都是一帮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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