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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决绝。不可回转。

顾长清听见自己的心跳,头一回问出:“真真,若我强求呢?”

苏妙真闻言一忪,倏忽道,“你做不出,也做不到。”她站起身:“何况如今,这世上也没人能强求我。”

“你就当我是自私吧。”

八月上旬,工部着官员和在籍工匠前往宁夏为裕王修建藩王府邸,裕王再三要求从简。

中秋后,参奏张元辅刚愎自用的臣工勋贵渐渐不少。有说他居功自傲的,有说他排挤贤能的,还有说他谋求从龙之功好作柄国之臣的……

但因他在民间官声很好,还有一些诸如两广巡抚、内阁次辅、浙江总督等重臣具本为他申辩,亦有裕王瑞王镇远侯等勋贵上奏请情,乾元帝不予深究。

但纷纷议论中,又有其子在原籍横行霸道的证据,张松年大受打击,之后为保清名自请辞官,朝廷给半俸归乡。

九月初六黄昏时分,国公府外魏煜泞还没上马,却被平家三子拦下:“魏镇抚使,这段时日各府聚会见着,早就想邀你小聚一场,却没有好的时机。上两回魏镇抚都说家中有事,过两日我爹生辰,不知可否赏脸。”

魏煜泞桀骜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了若笑意:“景王殿下可去?”平家三子笑道:“殿下未必有空。其实殿下素来想和魏镇抚交好……如今张首辅被参免职,拥立庄王的势力所剩无几,大人何不早作打算?”

魏煜泞闻言道:“我执掌北镇抚使司,是圣上的耳目,真和哪个皇子走太近,岂不是嫌自己活太长?何况,这时节也怕有结党谋嫡的嫌疑。”

平三公子听出他的暗示,忙道:“定然不能惊动旁人,魏镇抚安心。”

魏煜泞笑道:“既如此,五日后我有空,你看着安排,之后避人耳目亲告我一声。只是我素来喜静,恐怕这两日逢着令尊寿辰,贵府人多嘴杂,倒不如找个与大家无干系的僻静地方。半路我自会悄悄地过去。”

平家三子闻言大喜,连声说了几句“终于不负使命”和“一言为定”,这方告辞。魏煜泞收敛笑意,在门口沉思许久,身边家人上前催促道:“二爷,今晚可还去小秦楼吗?”

魏煜泞醒神,心情似乎颇为微妙,扭头就往府中走:“不去了,你让小豆子给春杏递个话,就说二爷有事找她。”

随行家人犹豫片刻,劝道:“二爷,那春杏姿色不过尔尔,又是有夫之妇,何必——”话没说完,却被魏煜泞锋利的眼刀一瞥,顿时冷汗直冒,赶紧住口。

于是过五日,城北闹中取静的小道观里,迎来两位衣着不凡出行低调的善信,把随行小厮留在外院。魏煜泞半道过去,一进门就一改往日不驯,亲手倒酒。

饮到午后,三人大醉,魏煜泞趴在桌子上,平三公子收到眼色,进里间在一箱稀罕玩意儿里拿出阴阳双耳执壶,要再劝酒。

魏煜泞的手被握住揉了两下,对方醉中笑得似恳切:“贤弟,今日为见你一面,本殿下可是微服出来,就带了一个长随还被赶到外头去,没人会知道……一切良苦用心,全是为和贤弟交好。”

魏煜泞瞟他一眼,笑了一笑,腾地起身,提起地上半空酒坛,极为隐蔽地从袖中倾进些粉末,回头倒出两大碗酒说:“殿下若有心,就先饮尽这碗。”同时拿过阴阳双耳壶,假装没看到二人交换的眼色,自斟一杯喝掉:“我酒量窄,就用这西域贡酒暂代心意。”

平三公子见主子喝完,魏煜泞把玩着手中玉杯,识趣起身就要出去,站着走了两步,脸皮红燥,青筋毕露,脑门突突直跳,砰地一声,天旋地转就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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