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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百般抗拒,还是在七夕过后被魏国公府接了过去。她一开始还耐着性子,但实在被课业折磨得烦躁。某天终于生气了,把棋盘掀个底朝天,对老师说:“我不喜欢下棋,我不愿意学。”头也不回从棋室跑开。
她仗着个头小,身手灵活,便避人耳目钻来钻去,穿过好几个院子,一径跑到草木葱郁掩映的远香楼里生闷气。这个小楼所在的园子被封了很多年,所以特别僻静,只有花鸟草虫。
她蹲在走廊里,津津有味地看小蜘蛛结网,忽然听到二楼似乎有人在里面说话,悄悄溜上去,戳破窗纱去看,发现里面布置地非常舒适华丽,只是房中家具落满灰尘了。里面只有堂叔。她还以为堂叔也去了扬州府呢。
她一直觉得堂叔是所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看的,不明白为什么偷听到那些仆妇们常说是别人更英俊,有说是义父和赵总督的,有说是顾首辅或傅舅舅的,还有说是文姨姨丈夫谁谁谁的,总之就是很少听到提名堂叔的。
容容这会儿看到堂叔下巴上满是胡茬,开始像那些叔叔舅舅,就嫌弃地撇撇嘴。
真丑真难看。容容心想。
堂叔手里握着一个绣纹看起来非常精致熟悉的香囊,容容总觉得跟自己一些衣物的针脚纹样颇为相似,他对着桌上供奉的一尊无名牌位,先喊了两句什么扫扫,又一声声地喊着阿妙姐姐,说他后悔了。
后悔不该为逞私欲而害阿妙姐姐夫妻失和,发生争执,致她早产难产。还说如今苟延残喘,只是想看她的孩子长大成家。
容容不懂什么叫苟延残喘,就求学心起,更加专心去听。堂叔却将香囊贴身收好,开始仔细地擦拭那尊牌位,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没完没了。
容容看得怪没意思,踢了踢走廊的石子跑了出去。刚好在园子门口遇到神色担忧慌张的魏国公。
魏国公急忙上前,蹲下身把她抱住,检查一遍,见没有磕着碰着,这才像是卸下千斤重担一样,长舒一口气。
容容为他罕有的关心感到奇怪,一时也忘了挣脱,然而魏国公醒转神后,却猛地把她推开,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害得容容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容容气死了,还没跺脚,魏国公就责骂起来,骂她不该乱跑乱窜,让满府的人都慌了神到处寻找,只怕她有个好歹。
容容鼻子一哼,才不搭理,魏国公怒极,就命人把她带去罚跪,兄长在旁来说好话,却被魏国公斥责下跪。说他俩没娘教还不知道学好,实在让人厌恶。
容容气急败坏,质问谁敢责罚自己这个郡主。一时嬷嬷丫鬟小厮们都不敢上前。魏国公却说就凭她姓魏,是在魏家出生的女儿,就指着两个嬷嬷按她跪下。
容容听到这话,拼命挣扎,跳起来对着一脸嫌恶的魏国公高喊:“我才不姓魏呢,我姨母走前的一年就和义父议定,要给我改姓改族谱,只是这两年义父一直在找仙人们,所以耽搁了……总之等义父从扬州回来,你们就会知道我以后就是苏家人!”
魏国公脸色顿变,容容想到一处,又气愤道:“姨母说我娘亲讨厌魏家,说若我不是魏家女儿便好了,所以姨母才执意把我抱走抚养。既然这样,你们有什么资格反驳生我的娘亲,养我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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