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延德听手下说过那怪人的情况,浑身爬满虫子,力大无穷,还不惧刀剑弓箭,真是难以对付。
他知道王居方的脾气,若是认定这怪人拿了藏宝图,恐怕日后自己都不得安生,于是眼珠一转陪着小心说道:
“孩儿的手下围攻那怪人,并没有看到他拿什么东西,又查问了附近的不良、烂脊(后世称为青皮和流浪汉),其中有人见到在抓捕王彦承的当天,降真宫两个道童从后面进入过王家别府,也许是他们拿走了藏宝图?”
王居方听到有线索,面色一沉问道:“可查到是谁?”
胡延德道:“那些人说,这两人蒙了脸,看个头体型一个十五六岁,另一个只有十一二岁,想必就是刘老儿身边那两个道童,今日留在隐真岩休息的便是。”
“是他?”王居方十分诧异。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突然停下来说道:“事不宜迟,你速速派人将这小儿拿下,逼问太真秘录的下落……不可伤了头面,也不得伤他性命!”
胡延德连忙高声答应,行礼后躬身退了出去。
他来到外面,招来一个随从小声吩咐几句,那人快步跑出降真宫。
不久之后,石载顺得到手下回报去见裴休,将王居方和胡彦德的异动说了。
裴休道:“你速去安排人马,我们马上启程去衡州。”
石载顺一愣,却没有多言。
裴休暗暗点头,解释道:“王居方要出头做恶人,就让他去跟刘老儿斗,我们暂时离开,跳出这段是非,将来再回头调解。至于那个孩子,如果王居方能够抓到就让他去抓,量他也不敢做出杀人的事,先前我让你制止,是因为圣人要礼待刘元靖,如今他不识抬举,是该给些苦头吃!”
石载顺听得明白再无疑惑,叉手施礼,告退之后脚下生风快步离去。
王居方听说裴休要走,心中有些无奈。
刘元靖是实授正三品的高官,这里又是衡山派的地盘,给他的压力太大,这几日前面有裴休顶着,他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这时候如何愿意独自面对?
他急忙吩咐手下一起准备,又招来胡延德吩咐道:“我随裴公一同去衡州,你拿到人后速速审问,然后送来。”
胡延德说道:“孩儿明白,请大人放心。”
王居方又说:“那个王彦承到哪里了?
胡延德答道:“犯人带重械押送过来,明天上午才能到。”
“他如今也没有什么用了,立即解送衡州府,着府衙复审定谳,可以赶上今年秋决,不要让他活到明年。”
胡延德知道这不合规矩,按照唐律,初审、复审然后上报刑部,一套流程下来怎么也得几个月,现在离秋决不到一两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把犯人加入今年处决的行列,也只有跋扈的宦官能够做到。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暗中做点手脚,在监狱里弄死或者当堂杖毙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