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太安静,她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厉漠年并没有犹豫很久:“我娶你!”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对戒指,放在她的面前,深深看着她:“暖暖,记得这对戒指吗?”
秦暖看着他,笑了笑,反问:“记得又怎么样?”
这对戒指是她失去两人未出世孩子之后,他亲自买的。钻石不大却心意足够。那时的她多幸福,多天真。以为就可以这样在一起,没有孩子也可以和他过一辈子。
呵呵……
她笑了,抓起那对戒指,紧紧地捏在手心中。
痛。
坚硬的钻石刺入掌心,割开了手心细嫩的皮肤,血一点点渗出。
她看着他,笑:“漠年,我总觉得我是最笨的那个人。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那个最笨最傻的人。你以为守着我就可以让我回心转意了吗?你以为我就真的这么爱你吗?你以为你不娶林茹云,我就会感谢你,感动得嫁给你吗?”
血一点点渗出掌心,点点滴滴滴落在地板上。
厉漠年看着她,脸色已煞白。
眼前的秦暖苍白如鬼,说出的话也像是魔鬼一样。
“你做梦。”秦暖轻轻说出这三个字。
她一转头,几步走到了大大的落地窗前,猛地打开,手一挥,白光闪过,那对戒指出了窗户。
风猛地吹来,扬起长长的窗帘,也扬起她的长发。
她光着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残忍地笑。笑着笑着,两行泪滑落。
厉漠年定定看着她。
没了。
戒指没了。
他有那么一刹那忽然觉得恍惚。
忘了,是什么时候爱极了眼前这一张容颜。也忘了,是什么时候那么笃定地相信爱情,像是信仰一样爱着一个叫做秦暖的女人。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是一年。从春到了冬,又从冬到了春。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可是到头来这原来只是他的一场爱的幻觉。
他慢慢走到了秦暖面前。
眼前苍白的女人瘦得跟纸片人一样,黑发垂在肩头,那么柔顺。他伸手出轻轻擦干她脸颊上的泪。
冰凉的眼泪,湿漉漉的。
可是他的暖暖不爱哭,只爱笑。一笑起来可好看了,眉眼弯弯,眼睛亮得像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钻石。
他慢慢擦着她的眼泪,认真而执着。
终于,他擦干了。
“漠年……”她干涩地唤出他的名字:“你走吧。”
厉漠年笑了,一扬手。一刻“啪”的一声,子静了。
秦暖跌坐在地上。
疼。
很疼很疼。
那一巴掌,他用了全力。
她慢慢地捂住脸上的红肿。她记得他说过。他从不打女人。
厉漠年从不打女人。
今天,他破例了。是的,她生来就是他生命的例外。只要她这个例外消失,他的人生就正常了,圆满了。
风更大了,她伏在冰凉的地上,终于,身边的人消失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婶是被急促的门铃给吵醒的。她嘟哝着披上外衣去开门。可是一打开吓了一大跳。
外站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女人。她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哎呦,小姐你的脸怎么了啊?”
秦暖一声不吭地推开张婶,疯了一样冲上二楼书房。紧接着,楼上传来一声哗啦巨响,像是储物柜被推翻的声音。
张婶急忙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她傻眼了。秦暖疯了一样在满地的狼藉中疯狂翻找。
“哎呦!小姐诶,你到底怎了?”张婶想要去阻止,可是却被秦暖一把推开。
一切的一切她都忘了。可是,还有人跟着她一起经历过。
父亲,哥哥,他们的东西中一定有关于她的那一部分失去的记忆!
秦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迫切的想要寻回当初的记忆,她想知道的是她忘记的,终究是什么。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她不吃不喝,疯了一样地在秦家上上疯了似地翻找。
哪里去了,哪里去了,她想要知道的都哪里去了?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字都找不到!
当张婶看到眼睛中挂着血丝的秦暖,眼泪忍不住的往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张婶,我问你,八年前的所有东西,都哪里去了!”几天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秦暖忽然抬起头,直定定看着她。
张婶愣了一,她没想到秦暖会突然间问起这个:“八年前……八年前的所有东西,都被老爷烧了……”
秦暖呆呆地看着她。
烧了……
连同她的记忆,一起烧了……
为了让她毫无负担的活着么?
为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的活着么……
还是为了她可以嫁给厉漠年?……
可是,她做不到……
一阵天旋地转,秦暖只听见张婶的声音越来越远。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你别急,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医院!你挺住啊!”
……
高晟很郁闷。
很郁卒!
他觉得他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男人,没有之一。
他烦闷地坐在suV里,顶着正午的大太阳,有气无力地看着草地上几个手来来回回地找着什么。
“晟哥!晟哥!找到了!找到了!”
高晟眼中一亮,等到他看见手献宝似地拿来一个铁片一样的东西,顷刻间憋了两三天的怒气一子被点燃了。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狠狠一脚踹了巴结的手。他怒吼:“你TmD的有没有脑子啊!是钻戒!谁要你特么地拣什么易拉罐拉环啊!卧槽!智商值不够就给我去充值再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她是他生命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