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也不瞒赵皇后,直接就这么道。
赵皇后也知道文氏这么说,是在提醒她。
不过听在耳中,始终觉得不大舒服。
盛贵妃得宠,以为是她愿意的吗?
官家独宠盛贵妃,以为是她想要看见的吗?
她是皇后,掌管后宫的皇后,盛贵妃宠冠六宫,早已不把她放在眼里。
文氏以为她自己就不恨,不气吗?
可气和恨,又有什么用?
盛贵妃不照样得宠!
所以她要蛰伏下来,伺机出动,一举搬倒盛贵妃。只有这样,她的皇后宝座和赵国公府的荣宠,才能够保得住。
文氏并未看见赵皇后眼中流露的恨意,只一如既往地说道。
“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能争些气,得了官家的赏识,娘娘如今的烦恼,只怕是该迎刃而解了。”
文氏话罢,转过头瞧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赵皇后,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温柔出来,略带关切地道。
“这些琐事,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就算盛贵妃再如何得宠,娘娘总是官家的发妻,是中宫娘娘,有太后娘娘在您身后,那盛贵妃这辈子都没法子越过你的。”
有太后在她身后?
赵皇后听着文氏这么说,只觉得可笑。
不过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己,面上只能笑了笑,掩盖住了心底里的烦恼。
若太后娘娘真的愿意帮她?
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如此田地。
李太后并非官家生母,是官家的嫡母,如今久居上清宝应宫,早就不过问宫里的事了。
她又怎么肯,出手帮自己呢?
且李太后避居上清宝应宫这么些年,对宫里的大事小事,早就不上心了。
哪里管得了她?
盛贵妃得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李太后都不曾说官家半点不是,这让她如何依仗李太后?
她能够依仗的,从来就只有自己。
在宫里,只有靠自己,才能闯出一片天来。
让旁人都怕你惧你,不敢算计与你。
她不说,眼前的文氏,又如何能够明白,她这些年在宫里过的,多么不容易。
宫里的夜,那么长那么冷,清宁殿的地砖,都让她数了个遍,官家都不曾过来看她一眼。
官家的心里,始终只有那盛贵妃罢了。
哪里还装得下旁人?
见赵皇后许久不曾开口说话,文氏抬起头,朝着赵皇后的方向,看了眼,见皇后娘娘面上满是忧伤,想必是又回忆起了什么个伤心往事出来了。
既如此,那她还是先行退下再说。
“娘娘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娘娘的身后,是国公爷和老国公爷,府里不会对娘娘坐视不管的。”
“娘娘也不必继续忧心了,先养好身子,一切再说。”
文氏话音刚落,就朝着躺在榻上的赵皇后福了一礼,就由小寒引着,出了坤宁殿。
屏退了殿中伺候的宫女嬷嬷,赵皇后只留了小寒一人在殿里。
“如今连大哥也劝我,让我以国公府为重。我的身后,是整个国公府,我如何能让自己搅进盛贵妃那些个事中。”
小寒也知道皇后娘娘心中的苦楚,皇后娘娘这些年,为国公府,为赵家,实在是付出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