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兰叶的道观里。他挣扎着要起身，就看到九畹趴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

她现在是蜗牛的形态，头上的触角无精打采的垂着。

他明白，她这几天肯定没睡好。

纪玄黎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蜗牛壳。

她被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师父苏醒过来。她立刻变回蜗牛的形态，哭着抱住了纪玄黎，一边一边呼喊着“师父”。

这几天来的委屈，此刻全部化作了泪水落下。

纪玄黎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我这不好好活着嘛，别哭的跟我怎么了似的……”

“师父，如果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九畹一边吸鼻子一边说。

这几天她一直在担惊受怕，同时也在后悔自己提出了那么多过分的要求。

纪玄黎无奈道：“我不过是飞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用不着这么担心。”

“我都知道了，师父。”九畹松开了纪玄黎，抹抹眼泪说道，“你是为了让我变回人，你特地去跟藤蔓妖怪作战了。”

“还是被你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还要隐瞒多久？”

九畹的话带着一丝埋怨。

纪玄黎毫不掩饰的回答：“隐瞒到我完全康复为止。”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让她有负罪感。

九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颤声说道：“可是你这样我不会快乐。”

如果她知道拿到药需要受那么重的伤，她宁愿还是小精灵。

纪玄黎叹气：“你变成人，会比现在好很多。”

其实他在九畹参加选秀比赛开始，就发现她不适合做精灵。

自从她进入娱乐圈，就因为自己是蜗牛精的缘故，面临了太多次危险。如果变成人能让她过上不那么担惊受怕的生活，他也愿意为她去寻找变成人的药。

他已经害了一个徒弟，不想再害第二个徒弟。

九畹眼神坚定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我想通了，不想变成人了。”

在师父昏迷期间，她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师父并没有拿到药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他恢复了肯定还会再去抢夺药，那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像这次被救过来。

她想，如果真的要这样，不如老老实实做一个小蜗牛精。哪怕最后因为自己蜗牛精的身份药退出大众视野，她也愿意。

纪玄黎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你不想跟那个姓陆的在一起了？”

她为了他，甚至能违抗师命。

九畹郑重的点下头：“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也就不奢求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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