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与孙妙心皆是讶异,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赵仁正坐在茶楼二楼!
说书人抬起双臂自卫,防止这对自己破口大骂的男人一气之下给自己来两拳。他看了一眼坐在茶楼门口的红衣女子,见女子点头示意,便心神领会,大声叫嚷着:“这就是赵不仁!这就是赵不仁!他见我揭露他的丑事,要杀我灭口!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茶楼里人声鼎沸,议论纷纷。茶楼老板见势不妙,赶紧把自己花钱雇的说书人远远拉走,独留赵仁在原地。
有人认出了这是住在城西慈幼坊附近的赵仁,便道:“他好像是慈幼坊孙管事的丈夫,没想到居然是个人渣,果真‘不仁’。”
“孙管事的丈夫?她那样菩萨心肠的人摊上这么一个东西,真是倒霉。”
赵仁恼羞成怒,胳膊一伸,将邻近桌上的茶具碗筷一股脑扫到地上。这时,他终于看见了坐在不远处孙妙心俩姐妹,于是嘶吼道:“是你!是你们!把我的事全部抖了出来!”
他因为恼怒和先天的蠢笨,竟全未意识到自己这话彻底坐实了说书人的故事。此时茶楼中的人都已经知道,方才说书人列出的“三大罪状”条条属实,纷纷向赵仁投去鄙夷不屑的眼光,更是有人往地上淬了一口唾沫,故作呕吐之声。
赵仁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孙妙心面前冲,而雁晚就在孙妙心身侧,岂能让赵仁得逞。
雁晚把孙妙心牢牢护在身后,连剑也不拔,待赵仁冲过来,便拉着孙妙心闪身一躲。赵仁因失去了目标,一个趔趄冲过了头,被茶楼门槛那么一绊,咣的一声摔在了大街上。
茶楼里哄堂大笑,嘲讽着赵仁四肢伏地的狼狈丑态。路人也围了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雁晚却神色如常地举起双手,无辜道:“这可不是我推他出去的,是他自己要打我们姐妹。”她又转头温声安抚受惊的孙妙心:“阿姐,把和离书拿出来备着,我让他按血手印。”
说完这些话,雁晚轻盈一跃,跳到赵仁身侧,幽幽道:“和不和离?”
赵仁大口喘息,正又要骂,却在看清来人不是柔弱的孙妙心,而是前不久狠狠揍了自己一顿的女人后,便大惊失色,抱着头哀声道:“我和离!我现在就和离!”
“来,在这儿按手印。”孙妙心微笑着走过来,将和离书递到赵仁跟前。她的笑容温暖和煦,却让赵仁觉得不寒而栗。
赵仁颤栗着咬破手指,终于在和离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孙妙心还不解气,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前夫,朝前夫后腰踢上一脚,道:“赶紧回去把你的脏东西收拾走。我的铺子,一间都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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