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王殿下回京,岂不是要……”司影一愣,不敢再往下说。他只眨了眨眼睛,便把自己未说出口的话传递给了千灵。
千灵点点头,默认了他的话。
身形高大的暗卫恢复了平静如水的面色,沉声道:“我要陪殿下出一趟门,午后一定赶回来。你应当知道殿下的去处。”
千灵把答案猜了个七八成,嗤笑道:“我有幸瞥过你寄往京城的画像,画技实在勉强。”
“我只是个暗卫。”听到千灵的嘲笑后,司影仍旧面无表情,他的画技粗浅,能把裴雁晚的鼻子眼睛画清楚,已经算是他有本事。
“话说回来,小殿下居然会喜欢江湖女子,真是不可思议。”千灵见司影像块木头,不愿再与他打趣,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但若殿下真能……那他喜欢谁倒也不重要。”
语毕,司影已经抬起了拳头,轻轻在千灵额头前敲了敲,提醒她莫要多言。
每逢阴天,藏书阁深处便要点灯才能看清东西。岳知节生怕哪个莽撞的弟子失手打翻油灯,重演先前红月酿成的悲剧,便一连数月紧跟着进入藏书阁的弟子,让他们谨慎小心,切莫引起火情。
即使是雁晚,也成了岳知节的警醒对象。
“小庄主来寻什么?”岳知节今日殷勤,竟主动替雁晚掌灯,“近日信鸽来得不勤,你可要去密室看看?”
雁晚受不了他的殷勤,便把油灯夺了过来,解释道:“寻剑谱。老庄主留下来的那一套。”
“那套剑谱,你不是烂熟于心?”
“我最近练剑心不在焉,你该晓得。”雁晚的指尖在书架上划过,留下一排指印,“师母让我找最原始的剑谱,看看能不能从中寻点儿灵感。”
“小庄主,你已经‘心不在焉’好几个月了,否则何至于输给无云天?”岳知节轻蔑地笑着,他自己为了躲红月,没有去参加、也不屑去参加知夏阁办的论剑大典。但他却把雁晚的落败当做谈资,从那以后,每次遇见雁晚,都要把话往论剑上扯。
雁晚瞪了岳知节一眼,懒得争论此事。她能坦然面对失败,岳知节却做不到,若论这一点,更没必要与岳知节斤斤计较。
岳知节往前走了几步,与雁晚并肩而行,挑起两道眉毛,细声问道:“你与景王的来往那样亲密,莫不是……有了罢?”
一道凌厉的声响迎空劈开,岳知节应声拔出腰间玉笛,挡住了雁晚横空劈来的一剑。他既然敢说这话,便早有防备,若要再晚一瞬,他怕是要被雁晚砍出一道大豁口。
“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雁晚怒不可遏,但若在此处动手,藏书阁中的书架必然要遭殃。为此,她只能强忍怒火,一字一顿道:“我准了你回乡探亲的假,明日便滚罢!”
“哟,多谢小庄主。您既然心不在焉,便好生歇着。”岳知节笑容可掬地收回玉笛,将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句,美曰其名“安抚小庄主的怒火”。笛声悠扬动听,但落在雁晚耳中,却成了噪音。岳知节要维持与红月的联系,并非全靠书信,偶尔也会编造出“探亲”等理由,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呆在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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