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将信将疑,她双手接过红包,朝周照深深弯下了身子:“我带他来给您拜年。”
她想把江允带来,给自己的至亲看一看。
“别,我可受不起!”周照摆摆手,眉头拧得更深。他瞒下江允在天亮前便来了一趟的事,:“你出去罢,让我一个人清净会儿。”
暖和的屋中,又只剩下周照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雁晚三步两跳地往前走,心头漫起无限惆怅。
大年初一,是新岁的开始。
四周的一切都是寂静的,可江允平缓的呼吸声落在雁晚心头,勾得她心直发痒。她俯身,在江允嘴角落下轻轻一吻,低声唤道:“起床了,替我写春联。”
她见江允恍若未闻,双眼仍旧紧闭,嘴角却是笑着的,便知此人已经醒了。
雁晚啧啧嘴,心生一计,她再次俯身,嫣红的唇几乎就要贴在江允的耳垂上。见情郎仍在演戏,她便以极温柔的嗓音,唤起了令江允耿耿于怀的四个字:
“信之哥哥。”
她此刻的嗓音柔如春水,却有着掀起狂风巨浪的力量,一下下地拍在江允心崖上,激起千重浪。
雁晚忽觉腰身被人揽住,下一瞬,她便无措地跌进江允怀抱中,唇角挨了一个绵长的吻。
——江允上当了,她得逞了。
她成了这番亲吻的主导者,竟想顺势跨坐到男人的腰际。可江允紧紧抱着她,她唯有把双臂攀上江允的肩背,手掌在男人宽而薄的肩头毫无章法地摩挲着。
很快,江允鸦黑的睫羽便有了点点水雾,他松开雁晚的腰,埋怨道:“我昨天睡得不好。”
其实是一夜未睡。
“我很难伺候?”雁晚佯装恼怒,以指尖轻点江允的眉骨,仿佛在警告他,想好了再回答。
江允眨眨眼,避而不答。他更在意雁晚方才亲昵的称呼,便委屈巴巴地钻进雁晚怀中,细声道:“你再唤我一句。”
雁晚笑意款款,她揉揉江允的脊背,与江允谈起条件来:“你先替我写对联,写完我再考虑。”
写春联的纸张红如烈火,江允却更在意雁晚今日的新装。他拿着笔,双眼却忍不住要去看雁晚的笑容:“你笑什么?”
江允去年命人送到云州来的春联,如今正贴在门外。雁晚绕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你的字写得好看,不像我,把字写得像鬼画符。”
的确像鬼画符。
雁晚跑到江允身边,一把夺过了毛笔,道:“陛下,您教我写字。”
“当然可以,”江允从雁晚的背后搂住她,两人的右手交叠在一起,“但你得把刚才的四个字,再唤一遍。”
到底谁在跟谁谈条件!
雁晚蹙眉,故意一掌拍在桌上,立刻便要挣脱江允的怀抱:“那我不学了,您也不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