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影看着江允决然的背影,与抱臂站在阶下的雁晚,茫然道:“陛下怎么了?”
“生气了,我哄哄便好。”雁晚笑答,她环视四周,不禁要惊叹皇宫的美轮美奂……和太极殿前众多的守卫。
“您还是赶紧去哄陛下罢。”司影撂下这话,迅速驾车离开了。
雁晚望望那个缓缓上行的背影,犹豫着是该唤住江允,还是该自己跟上去时,江允竟自己掉转了头,从高处快步地行至她跟前。
江允板着脸,面色微红。他虽责备雁晚在马车里的过分之举,却更关心雁晚脚踝上的伤。他扫了眼殿前长阶,淡淡问道:“你能走上去吗?不能的话,我便抱你。”
他虽想直接抱着雁晚走上长阶,但出于“克制”,必须得征求雁晚的意见。
雁晚连忙摆摆手,拒绝道:“我自己走。”
在私底下,她可以尽兴与情郎调情。但在皇宫这种地方,她得注意分寸。
“别摔了。”江允的神情依旧是冷的,他小心谨慎地搀扶着雁晚,生怕一失手,让雁晚跌落下去。
跌下长阶的滋味他曾试过,不愿让雁晚再试一次了。
太极殿外静如水,雁晚仅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与自己的心跳。江允不必凡事亲力亲为,故而他的手掌只有笔、弓、缰绳留下的茧,掌心温温热热,裹住了雁晚的手。
雁晚的心跳得飞快,犹如承受着万马奔腾。万匹骏马飞驰过后,留下的不是狼藉的草地,而是千里之外的清风与花香。
殿前的侍卫识趣地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平荣原本在殿中静候,他见江允带着雁晚一起回来,便默默地退出了殿,把门关紧,并挥退了附近的数名侍卫。
太极殿雕梁画栋,主殿用来理政,西殿用来歇息。江允把雁晚搀到榻上,欺身环住她,眼神灼灼有光:“我今日已忙完了大部分的事,只余一件事未做,便是陪你。”
雁晚轻抚意中人的面颊,她抬着手臂,在两人之间撑出了一片狭小的空隙,细声问道:“你的身体,可还好吗?”
她日日挂怀着江允的健康,可在江允写给他的信里,除了满篇流水账,便只剩句“一切安好”了。雁晚每次收到这样的信,都气得要去院里砍根竹子撒气。
“嗯,我只是畏寒,只有冬天才难熬。”江允替雁晚解着衣扣,动作至一半时,他却停住了,关切地问:“找个太医,替你看看脚踝?”
“不必,我有经验,睡一觉便不疼了。”雁晚了解拽着江允的领口,把人往自己怀中拉。她笑着屈起一条腿,膝盖就此抬高:“三郎,明日是端午呢。”
她不怀好意的举动,令江允神情一变。
江允喉头轻动,眼底水波渐丰:“端午……又怎么了?”
“萤茧”真是太烦了……
雁晚的指尖似有若无划过江允的喉结,笑意极轻:“等你忙完,我们出去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