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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气!雁晚不想看到梁晦的脸,索性眺望不远处的银杏。

江允见雁晚不太高兴, 便替她问话:“你方才说, ‘终于找到姐姐了’, 这是何意?你为何要找她?你的母亲呢?”

他担心又遇见谢泽兰用母女亲情要挟雁晚的事,故而绷着脸,杏眸里露着寒光。

梁晦在江允身上看出不怒自威的气度,知晓此人惹不起,他抹抹眼泪,忐忑地解释道:“我在京城谋生计,昨日在醉仙楼看见了姐姐。”

话至此处,他看向雁晚,略略扬高了声音:“我一看见你,就知晓你是我亲姐姐。你和娘长得太像了!”

雁晚皱眉,她昨日刚爬上醉仙楼三楼,便被宣平侯冒犯了。随后她便一跃而下,总共待在楼中的时间,仅能饮完一盏热茶而已。

梁晦看出雁晚的疑惑,连忙回答:“我在宣平侯府做事!”

气氛凝滞了一瞬,梁晦忽觉江允甚是眼熟,似乎是昨日罚自己主子跪祠堂的人……

这天底下,谁能罚宣平侯跪祠堂啊?

梁晦咽咽口水,谄笑道:“这位是……姐夫?”

他语毕,立时感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不是来自他刚认的“姐夫”,而是来自不愿意认他的姐姐。

雁晚瞪着梁晦,低声呵斥:“不许乱叫。”

江允原本被一句“姐夫”哄得心花怒发,但他因雁晚的怒意冷静了下来——谢泽兰是要取雁晚手指救亲子性命的贪婪鬼,梁晦是大贪婪鬼养大的,没准是个小贪婪鬼。

他该站在雁晚这边。

于是,江允清了清嗓子,漠然看着眼前泪痕未干的少年,道:“你为何找你姐姐?”

“我要谢姐姐的救命之恩!”梁晦站直了身子,严肃答道:“姐姐当初不愿见我,我一直无法亲自道谢。如今终于相见,我当然要来。”

雁晚拽着江允站起身,朝梁晦下了逐客令:“那你谢完了,快滚罢。”

她又看向了江允,一字一句道:“我们走罢,过几日再来看银杏树。”

她怕梁晦和谢泽兰一样,表面说着“认亲”,实则另有目的,故而万万不能暴露此处是孙妙心的住所。孙妙心性子软,万一被梁晦缠上,怕是难以脱身。好在屋中的孙妙心没有听到屋外的动静,迟迟没有露面,雁晚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晦看着姐姐和“姐夫”手挽手离去,狠狠咬了咬牙,急忙追了上去:“姐姐,你在京城,住在何处啊?”

他看了眼江允,笑问:“跟姐夫住?”

“你管得着吗?”江允亦笑了笑,他的笑冰凉而疏离,与上赶着认亲的梁晦截然不同。

梁晦眼睁睁看着这对男女各骑一匹马扬尘而去,心里却丝毫不急。他昨日偶遇与母亲长得极像的雁晚,起初震撼不已。紧接着,他便知道自己的窘境有了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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