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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璧看着雁晚,如同在看一个年少的孩子。她抬起手,放在雁晚的发顶,道:“澄意山庄是大门派,我虽不知它是如何运作的,但在你的同门里,应当有许多人把你视作亲人、挚友。”

雁晚咬住下唇,默认了她的话。

“裴姑娘,我是局外人,看得比你清楚。我听见你叙说往事,只觉得心中愤懑不平,毫不觉得你亏欠了你的血亲。”文璧笑得温柔,缓缓开解着雁晚:“听说你的名号是‘明心’,竟也有蒙了心的时候。”

梁晦的病数年前便治好了,医治谢泽兰的钱也有了着落。雁晚不缺亲情,亦还完了恩,无需再为无关紧要的两个人纠结。

她眼神闪烁,随即又变得坚定:“我对他们,彻底仁至义尽了。”

谢泽兰与梁晦,休想再做她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话音刚完,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雁晚与文璧循声望去,看见平荣一手抱着两把剑,一手拎着个小盒子。

平荣快步走过来,道:“裴姑娘,这是您的剑。陛下想让您在宫里玩几天,便让奴才把您的剑取进宫了——您不愿留在宫里也无妨,奴才送您出去。”

雁晚接过剑,笑道:“多谢公公。”

“这……这是何物?”平荣望着小盒子,困惑不解。

“如意糕,咱们陛下喜欢吃。”雁晚拆开小盒,精致小巧的糕点挨个罗列,香甜气息渐渐散开。她数了数如意糕的块数,向文璧与平荣笑说:“给你们二位分几块罢。”

“别别别,还是留给陛下罢。”平荣连连摆手,慌忙拒绝:“奴才还有差事,先退下了。”

江允散朝回来时,一抬眼便看见了躺在太极殿房顶上的身影。他哑然失语,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走到屋檐下,朗声道:“裴雁晚,你想造反啊?”

今日是凉爽的阴天,雁晚拿了本书,躺在房顶上胡乱翻着。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立刻纵身跃下,蹦到江允跟前,满意夸赞:“你穿朝服也很不错。”

江允忍不住了,他板着的脸在眨眼间便换了副模样,变成了羞涩的笑。他眉眼弯弯,笑声低润如春雨:“我们进去罢。”

“你昨天没睡好?”雁晚看着江允俊秀面庞上的两抹灰,皱着眉发问。

“你说了一夜梦话。从你六岁开始学剑,讲到你数月前打败萧连溪。骂完秦寻光骂岳知节,骂完庄霆骂梁晦。”

雁晚瞪着眼睛,拦住了江允的路:“我有吗?我什么都记不清。”

“你中了迷魂散,说话做事不分是非,下手亦不知轻重。”江允关好殿门,任雁晚把自己推到墙角。他拦住了雁晚的吻,轻声道:“你打梁晦的那几棍,足够让他卧床三天了。”

“我下手有那么重吗?”雁晚咬牙,“他该庆幸,我昨日没有带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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