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骤然换了剑风,”异国剑客往后跳了两步,为朝前的猛然一跃蓄力,“想你现在这般,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又是在谁身上学的?”
“‘天命剑’,萧连溪。”雁晚笑道:“你没有亲自与他过招的机会,是你的损失。”
异国剑客目光炯炯:“待我赢下你,立刻前去挑战他。”
“你会输给他。”
在看客眼中,雁晚刺出的每一剑都直来直去。可在异国剑客眼里,对手的招式则“眼花缭乱”。
这样纷乱复杂的招数,令异国剑客在酷暑天里心烦意乱。她越想破局,就陷得越深,仿佛陷入了大漠无形的流沙中。
听见异国剑客烦躁的骂声后,雁晚再次一转攻势:“给你看点儿痛快的罢。”
她下盘发力,鞋底稳稳踩进沙地里,上半身则惊鸿游龙一般轻盈,双手交叠转动之间,猛然砍出了两剑,锋利的剑刃劈向异国剑客的腰际。
异国剑客大惊失色,她急忙挪转身体,朝后猛地一仰,躲过了雁晚的劈砍:“这又是你在谁身上学来的?”
“家师,”雁晚想起周照,心里骤然一暖,“她性情直爽,剑风亦直来直去。”
在拜师十几年后,周照的风格已被雁晚内化。与其说她此刻凌厉的剑风是从家师身上学的,不如说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风格。
异国剑客咬牙切齿:“令师是哪位?”
“家师与你一样,也是女人。她隐居多年,不问世事。”雁晚解释道:“阁下不要前去叨扰她。”
异国剑客的剑法,论计谋,论诡异,论速度,皆有不足之处。雁晚已经笃定,西魏诸剑客的水平,不如大殷。
过招至此,雁晚也被炎热的天气搅扰得心烦,她决意立刻结束此番斗争,便陡然用右手发力,如捕食猎物的猛虎,朝异国剑客的喉管袭去。
她的速度迅捷如闪电,异国剑客想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惊呼声自看客中传来,他们皆以为异国人要血溅当场时,雁晚却仅是在异国剑客的脖颈上浅浅割了一刀口子。
“一赔十,一赔十!”方才下注的客人们纷纷盯住仇曼,急切地要她拿出银两来。
仇曼笑意盈盈,默默一拳砸向墙壁,道:“诸位稍等,我这就去取银子来。”
“这是死斗,”来自他乡的女人呼吸剧烈,她在自己颈间捻下一抹血,难以置信道:“你居然点到为止?”
“你单方面认为这是死斗罢了,我从未认可过。”雁晚收回了剑,神采奕奕:“听闻我在西魏名声寥寥,故而劳你回一趟你的故国,把我的名号带到西魏去。”
“我自不量力,多谢你放过我的性命。我在这场比较里,学到了很多。”异国剑客没有气馁失落,她心中的血灼沸滚烫,面色因潮红而兴奋:“只不过,在我们大魏,杀死丈夫的女人会被处以极刑。我要回到故国,得冒很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