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娇夫,你胡说什么呀……”江允的耳垂红如鸽子血,嗓音哽咽在喉间。他上个月还在太极殿前睥睨山河,今日怎地就要给人做“小娇夫”了?
“这样不好吗?”雁晚扯着他的腰带进屋,笑语盈盈:“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便一直爱你。”
她的声音清如风中铃,似林中雨,让江允的每一寸肌肤皆不可抑制地荡漾。
江允暗道,完了,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吃得死死的了。他喉咙轻动,捻起雁晚的一缕鬓发,凝眸发问:“你是浅浅地爱我,还是细水长流地爱我?”
他在拟写“遗诏”时,一遍遍地安慰自己,雁晚不会沉溺于情爱。就算他死了,雁晚也能很快抽身。
“爱也有区别吗?”剑客眨眨眼睛。
江允的心颤了颤,轻轻拥她入怀:“譬如我,抛却生死地轰烈爱你。”
他深知何为克己复礼,却在遇见裴雁晚之后,忘了个一干二净。正因如此,才会越过礼法,热切追逐一个没有媒妁之言的人,把“爱”字挂在嘴边,早早地便与她欢好在床笫间。
他总是为了此人冲破底线。
“我爱很多人,很多事。在那些人里,有一个是你。”雁晚用指尖勾勒男人优美的唇形,末了,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明明是冬日,屋里却氤氲着春光。有些事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美妙,却比虚无缥缈之事更真实。
它本就真实地存在。
六年前云山的秋枫是真的,两年前青州的剑伤是真的,如今拥在怀里的人亦是真实的。
亲吻未延续太久,一道敲门声中断了它。门一打开,方珂与程芙齐齐探头进屋,前者拎出穷奇玉坠轻晃,笑道:“师姐,你的玉坠子。”
前来开门的雁晚微微弯腰颔首,任方珂为自己戴上玉坠:“你们怎一起来了?”
“我听闻你回来了,来归还你的东西,顺道看看客人。”方珂瞥了眼站在书架前的江允,又对雁晚支支吾吾道:“我还有一事,想知会你一声。”
她来之前,已酝酿许久措辞。可她要说的事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让她几番欲言又止。
程芙推了她一下,催促道:“快说罢。”
“师姐,”方珂的面庞洋溢着兴奋的光,“我听闻女皇推行新政,要开女子科考,我想去试试。”
她博览群书,做官的志向虽浅,但仍想竭力一试。
雁晚先是怔愣一瞬,随后欣喜道:“这是好事啊,你只管去!你若抽不开身顾及藏书阁的职务,我便寻旁人替你。你自己的理想最要紧。”
她又问:“何时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