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珠屈膝对米氏行礼后说:“祝太太,您也是有所不知,早先,太祖爷在的时候,就定下了规矩,亲王爵位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米氏听着,暗暗心惊,怪道人人说王府好,这还真是不错,只这些岁俸,便足以让一府之人吃穿不愁锦衣玉食的过舒心日子了。
这样的人家,他们祝家如何敢高攀?
人家躺着就有这么多的收入了,他们一家子人辛辛苦苦一年,才得多少?
“只是,到了我家王爷的时候,太祖爷说,路途遥远,不好押送,故而,岁供就只有一成之数,其余则以田地代替,故肃王府才会拥有大片土地。只是,山林土地虽多,产出却少,前年一年,兰县万亩土地,加上甘州的三万亩土地,统共收益折银也不过千余两。只这点银子,要维持肃王府开支却是不易。说句不中听的,肃王府看起来奢华,实际上却还不如商户人家殷实。”
素珠说的都是府中至关重要之事,倒是让米氏之前那些心思,瞬间烟消云散了。
只听这些,就知道,王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太好过。
米氏不敢置信的看着,怎么可能过的如此窘迫?
当日,世子拿不出银子,只吃面条解馋,她还只当是王府里刻薄庶子,却不想,原来王府的日子真的窘迫。
王妃管着这么大的王府,却只得这点收成,想来维持体面也是不易。
如果是一年多以前,听到一千两银子,米氏还会觉得很多,但现在是真真不会了,就她家的两个铺子,一年下来,也总有千两之数。
只他们家才几口人?王府又有多少人?其中艰辛都不用想便知。
米氏还不知道,素珠只说了府中的收入,并不曾说到府中开支,早年,肃王府无嗣,肃王为了生儿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财去,又纳不少女子在府中,这些年,便是这些人的吃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到底有田产在,找善于经营之人好生经营着,未尝就不会有收益。”米氏也没法说别的,只能浅笑着说道:“昔年老王爷为戍边才到此间,到底也是于国有功的人,太祖爷赏下那些土地,便是希望王府处于边地,也能兴旺绵长。”
“祝太太您说的是呢,只是,善于经营的人却难得,况且,如果府中的人不懂经营,来日,只怕下头的人要欺上瞒下也未可知。”
话说到这里,米氏也懂了,这是看重英娘懂得经营之道了,英娘之前也没发现是个有本事的,但这一年多下来,米氏也发现了,英娘的本事虽然不能与祝况相比,但确实比其他人家的女子要强上许多。
只是,这王府的日子不好过,虽然空架子,但他们家也难望其项背,还是不能答应!
“王妃娘娘,今日叨扰这一回,耽误了娘娘静养,我们母女且先回家,改日再来探望娘娘!”米氏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该应允,只想着回去与儿子商量才好。
孙王妃当然也知道米氏的心意,遂让素珠送客,只是那套红宝石的头面还是坚持送到了英娘的手中。
英娘只觉得烫手非常,却也不能违逆王妃的意思,只想着回头再还给朱赡焰带回来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