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余生正式成为“时光流痕”咖啡店的一名实习员工,工资不高,不过胜在吃住全包,免去了许多麻烦;工作服是现成的,不用操心,店长在第二天就要了他的穿衣尺码;具体负责事务不详,从点单到调咖啡,从服务员到前台,要做什么全凭店里需要。
余生只住了三天,便对这里了然于胸。
咖啡店位于第六区的老城区位置,这里的建筑新旧交错不一,咖啡店就位于某条老街上,上下两层,一楼是店面,二楼居住。
陈焰名义上是店长,实际上却不怎么管事,在店里做的最多无非就是站在前台擦拭咖啡杯,一脸了无生趣。明明是一张帅脸,却非要露出一副欠债百万无力偿还天下诸事皆与我无关的懒散模样,即使有客人上门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左右虽然也是游荡者的一员,却不是咖啡店的员工。他好像平时都没有其他事,每天都来店里报到,看样子倒比余生这个货真价实的真员工积极的多。
不过让余生腹诽的是这小子每次来都蹭吃蹭喝,弄乱以后却不收拾,除非丁晴开口。
“时光流痕”里,真正拥有话语权的是丁晴。
左右最怕丁晴,店长被丁晴数落时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小声声明自己的地位,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作用。
丁晴几乎打理着咖啡店的一切,事实上,确实很有一部分新老顾客是冲着丁晴这个美女咖啡师来的。
至于铁匠,余生在这三天都没有再见到他。
铁匠在咖啡店的二楼开了一间小小的调查所,平时吃住都在哪里,三天以来却没有任何客户上门。
据左右说,开调查所原本的初衷是为了能够更方便的调查新亦神者的事件,能够更快的获得信息。但是调查所开业这么多年来,铁匠接到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
“真的是鸡零狗碎,”左右一边舔着嘴唇上的奶痕,一边抱怨,“光我就陪他找过七次狗三次猫了。去年还有一回,不知道那个女客户有什么毛病,养了一只宠物猪,走丢以后我们找了三天,最后发现被人吃掉了。那客户指着我们的鼻子哭诉了半天,说是都怪我们找到的太晚,害得她儿子这么惨,不但要求退款,还要赔偿,你说说,这种事能怪我们吗?我要是路上看见一只走丢的肥猪我第一个想法肯定也是做成烤乳猪加餐啊。”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也理解了,”左右耸耸肩,“她那个身板,大概那头猪真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吧。”
余生有些茫茫然,他真是很难想象,有着超人力量的游荡者会被人指着鼻子呵斥,然后时隔一年以后还像普通人一样恶意满满的吐槽。
余生打量左右,唇红齿白,嗯,抛开他身上那种强大的能力,单看模样,整个就是一毒舌的青春期漂亮大男孩。
“今天店长不在,喝完咖啡自己刷杯子,”丁晴从旁边经过,冷冷的抛下一句话。
“知道了,晴姐。”左右缩了缩脖子,觉得店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
“店长去哪了?”余生随口问了一句。
丁晴回头看了余生一眼,过了片刻才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事出去了。”
等于没说,余生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丁晴对自己的冷淡不知道是来自不信任,还是那天的误会。
想到那天自己惹得事,余生一半是头疼,另一半则是脸红,刚刚产生的那点不舒服随之烟消云散。
余生咧了咧嘴,想给丁晴一个真挚的笑容,丁晴却毫不在乎余生的反应,转头就走,不一会就上了二楼。余生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迎到了一个后脑勺,只好讪讪的转头面对左右。
“别担心,”左右压低声音安慰他,“晴姐面冷心热,你那件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余生瞥了左右那张毫无说服力的脸一眼,没有说话。
左右想了想,似乎自己也不信这话,于是换了种方式表达,“没事,你现在勉强算是我们中的一份子,她肯定不会杀你,起码暂时不会。”
左右这解释余生似乎听过,这种反复解释反而变成一种强调,说的余生心肝乱颤,余生瞪了他一眼,“喝完了自己收拾啊。”
左右委屈的撇撇嘴,“我没说错啊……”
余生懒得搭理他,但是说实话,这些天也多亏了左右,这个心无城府的大男孩在不知不觉中让余生心里对亦神者似乎没有开始那么忌惮了。
门口的风铃一阵清响。
余生顺着声音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长马尾的娃娃脸女孩一蹦三跳的推门进来,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左右和余生这边。
余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
“您好,欢迎光临,”余生站起身,双手在不经意间整理衣服,同时露出一个他自认还算亲切温馨的微笑,“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女孩脸上的神色飞速转换,从微笑到惊疑,再到满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就完成。
余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礼貌恭敬而不谄媚,脑子里整盘算着怎么拿这姑娘试一试自己这两天勤学苦练的咖啡技艺。
女孩被余生的微笑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左右干咳一声,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余生。
“我们的人。”
“啊?”余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完美服务生兼咖啡师的角色里。
“她是游荡者。”左右无奈的说,然后对女孩点点头,“唐糖,你来的够早。”
“这傻子谁啊?”唐糖一脸嫌弃。
“这是余生,”左右试图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算是……咱们的实习成员。”
唐糖一边打量余生,一边慢吞吞的挪到两人身前,听到这话,她闷哼一声,“他有什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