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铁匠的力量何其强大,我跟他不过平分秋色罢了,他急于过来救人,有些心浮气躁,被我找到机会将他困进地底。现在的位置已经超出我的力量感知范围,我拉不回他,大概会困死地底。”
陆重嘴上虽说铁匠与他平分秋色,却几乎毫发无损的压制击败对手,并且大有可能就此杀死铁匠。
虽然心里已经有最坏的预计,但是听到陆重亲口说出,丁晴依然变了脸色,她手指微动,情绪起伏不定,似乎立时就要爆发。
陆重却立时觉察到丁晴埋在泥土中的细小动作。
“不要动,花仙。”陆重平静地说,“请不要再毫无意义地浪费力气,铁匠的死亡虽然可惜,但并不是无法想象的。近神军游荡者交手已经二十年了,死伤无数,其中不乏超过铁匠的强大亦神者。”
金手脸上露出若讥若嘲的笑容,“不,陆先生,还真是挺可惜的。”
铁匠死去,对金手来说等于少了一个能力从各方面都克制自己的人。他当然不会因为铁匠不在就一跃成为全帝国的最强者,但是被铁匠压制了这么多年,每每都要闻铁匠之风而逃,金手不能不说憋屈至极,这次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金手口中的可惜,是可惜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亲手扳回这一城。
对于金手的话,陆重并不甚赞同,他皱了皱眉,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陆重来说,铁匠是一个好对手,游荡者也的确强大,以罗将军之能近神军之力也被足足纠缠了二十年。
尊重对手,才可以更加证明自己的强大。
就在这个时候,陆重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情感,他的力量顺着这种感觉一路追下去,很快就找到源头。
这种异样情绪的源起正是那个陌生的新游荡者,他虽然身体被困在大地中,情绪却难以自已的表现在身体上,那种欢呼雀跃之情如此明显,似乎整个人马上就要化为一条锦鲤,一跃而出水面。
陆重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一种不安之感,但他却找不到这种不安的理由。
陆重向前踏出一步,抬臂指向余生。
“你……”只说了一个字,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话头。
由四郎眉头一皱,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陌生亦神者并没有表现出他的能力,他心思一转,扭头对无尽说:“无尽,麻烦你去给这几个游荡者全部注射天锁,以防万一。”
无尽点头,从腰间取出一把特制的手枪,里面的天锁试剂子弹已经上膛。他迈开步子,第一个就来到被困的暴君身边。
无尽已动,陆重的心跳却随着无尽脚步的交替落地而越发悸动,仿佛无尽的脚步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脚都正踏在他的心头。
唐糖怒视无尽,虽然知道伤不了无尽分毫,但是她还是想一拳打碎这个分身的脑袋,只是瞥一眼趴在地上的左右,这种愤怒转眼又变成无力感。
也许该打的是那家伙的脑袋,唐糖又想。
无尽手中的枪指定唐糖肩膀,唐糖咬紧牙,恨不得咬碎那支枪管,然后又长叹一口气,认命般闭上眼睛。
余生再也忍不住了,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声,呼声回荡一半,变成欢悦的尖叫。
陆重心中的不安感一窒,他猛的回过头去。
此时此刻,不止陆重,由四郎、金手、丁晴,甚至已经准备开枪的无尽都被某种奇特韵律的怪声吸引,回首望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仿佛放大了无数倍的蝗虫扑境。
唐糖发现无尽的枪迟迟没有开火,她忍不住睁开眼,先看无尽,然后顺着无尽的目光望去。
她看到一股金属龙卷,恍若狂飙,飞速而来,所过之处一切皆为齑粉。
“大叔!”唐糖尖叫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