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余生与高健的运气很好,尽管先后经历了枪战、飙车和跳崖,高健的手机依然坚挺着,只是有一两个按键在碰撞中变得不太灵敏。
余生用高健的手机打通了咖啡店里的电话,铁匠接到来电时还以为有人打错了,直到他认出对面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余生真的遇到麻烦了。
听明白余生的话,就是铁匠心爱的面包车出马的时候了。他栽着丁晴,风驰电掣般杀向沿海公路。
可惜余生说不清自己具体在哪个位置,高健更是一头雾水,前来救援的两个人兜兜转转,直到夕阳西沉,夜色渐浓,他们才找到事发现场。
有丁晴的化生之能在,救出余生和高健倒没费多大力气,两个被海风吹得全身冰冷的家伙终于可以躺进面包车里了。
高健全身僵硬,几乎是瘫在车上。余生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虽然他已经参与过游荡者的两次行动,但是曾经作为普通人时对枪的恐惧依然深深刻在本能里。
蜷缩在悬崖边洞坑里几个小时的余生这时候倚靠着面包车的车座。虽然车座又硬又脏,还有填充海绵从破开的窟窿里滑稽的冒出头,但是余生依然感觉自己如至天堂。
“你的手怎么样?”余生看着高健的手,高健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还好,看着可怕,其实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高健摇摇头,“很快就会痊愈的。”
“回店里以后消毒,擦擦药,”铁匠说,“不要感染。”他当然不可能让丁晴出手治疗。
“没关系,”高健摇摇头,“这次是我连累了余生,我今天就坐车回去。”
“那你的车……”余生犹豫着问。
“如果有警察查到,就说不熟悉路,遇到车祸。”高健无力的笑笑,“没有人会追究的。”
余生点头,民不举官不究,以警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散风格,只要没有人员伤亡,的确不会有人在意。至于一路上子弹的痕迹,近神军自然会有人清理。
“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事了?”铁匠问,“查个案子查成这样,你真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高健惨然一笑,“你就不要再嘲讽我了,这件案子到此为止。”
他举起受伤的手,“有了这个,可以编个故事交差了,对委托人也是一件好事。”
高健对傍晚的遭遇以及余生的特别一字不漏,如果老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可以在他走后询问余生,至于余生会不会选择将真相诚实相告,由余生自己选择。
高健想着,深深的看了余生一眼,他已经没有让余生加入自己侦探社的念头了。虽然自己还看不明白,但是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如果他愿意,显然可以拥有比咖啡店员工更好的前途,至于为什么余生愿意待在这里,高健不知道,也不愿意随意猜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高健因为机缘巧合一不小心瞥见了余生秘密的一角,他选择尊重。
果然,高健正面不回答,铁匠也没有多问。
面包车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只剩下发动机嘶力竭的咆哮和开往车辆的呼啸鸣笛。
余生头抵着玻璃,面无表情的看着路边的璀璨灯光如同河流般从身边流淌而过。
夜里,下班的人们终于得到短暂的释放,呼朋唤友走在街道两旁,讨论着今晚吃喝玩乐的一切,他们只在意眼前,甚至不会在乎距离他们两个街区之外发生的事情。
余生忽然突发奇想:也许游荡者与近神军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普通人所要的是某种平稳的没有太多起伏的生活,至于什么近神军亦神者其实并不重要,随他们去好了,只要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便可。
夜幕深时,一行人终于回到咖啡店,高健休整一下,丁晴找出纱布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高健一刻也不愿意再停留,他匆匆忙忙向铁匠余生告别,今天的经历看起来的确给了他很大压力。
高健的所有随身物品都随车子一起掉入悬崖沉入海中,好在最重要的手机钱包还在身上,他直接在店外拦下一辆出租,乘车离开。
高健的离开算是给这件莫名其妙的案子暂时画上句号,铁匠和丁晴都没有多问,余生自己却认为有必要把他所听到的故事告诉两个人。
余生原原本本的把林媛媛的讲述还有自己的遭遇讲给铁匠和丁晴,两个人听完余生的话,双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