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来嘛,当然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当初的知情人之一,傅椋当然知道这皇位是穆书夜主动放弃的。
所以说他为了皇位而叛国,简直是无稽之谈。
当然,话也不能说得这般满,毕竟以穆书夜那厮的脾性,他确也是能做出搁半道上反悔,而后转身去当皇帝的这种事的。
但就算如此,他必然也不会用这种丢了面儿的招数,让百年后的列祖列宗有戳着他鼻子骂的机会。
用他当年拒绝的话来说,无非便是九个字:天性散漫,担不起大统。
让他领着众臣遛鸟逗蛐蛐开诗词会什么的还将就,但若要让他正儿八经的论政,怕是这满朝堂的众臣会纷纷向他请辞回家种地。
所以为了不让盛朝的大臣们回家种地,浪费才华。
穆商言就被他爹,也就是上一任皇帝赶鸭子上架,成了盛朝如今的皇。
说来也是稀奇,在傅椋读过的万千折子戏中,那些个皇子为了个皇位能争得头破血流,六亲不认,甚至是手足相残,似无半点血亲之情。
但到了他们这里,这皇位却跟个烂西瓜似的,被人东一脚踢过来,西一脚踢过去。
若她能借此写出个戏本子来,也不知百年后会不会像如今这宋大家一般出名了。
当然,没有怨言归没有怨言,可叫人平白在鼓里蒙了三年的账,总该是要找人算一算的,如此一想,她笑得愈发温柔了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
穆商言眉头微微拧起,神情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出几分无奈,对于这个自小便相伴左右,常常不按道理来做事的青梅,他终究是松了口,毕竟此事确实也是他们瞒她在先。
“所有。”
傅椋看着他一字一顿,面上神情不同于往日慵懒调笑。
那双微微泛红的凤眸中承着满满的认真,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粘成小簇,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像是把沾有桐油的小刷子。
那泛有水色的眸底晶晶亮亮,在烛光的映忖下,似一汪粼粼金泉,叫人心之所向。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商言被这双眸子看的心尖一颤,神情一恍。
似乎在烛火摇曳的光晕中,他透过岁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杏树下满脸泪痕,稚嫩且年幼的哭包丫头。
他下意识抬起了手。
傅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眼睑下娇嫩的皮肤,被带有薄茧的粗糙指腹轻轻蹭过,留下驱之不散的热意,她才懒懒一掀长睫,似笑非笑的和男人对视了正着。
猛然回神的男人动作僵了僵,居高临下的看了她片刻,忽而眉心猛地一蹙,俊美的面容上多了抹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