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宴厅近的是穆商言的寝殿,里头正好常备着几声她的衣裙,就准备去那里挑一身换回来,毕竟这后头热闹她可还没看到呢。
往那里去的路上,白诺正埋怨那宫婢笨手笨脚弄湿了傅椋衣裙。
“也亏得咱家娘娘脾气好,”白诺瞅着湿了一大块的衣衫撇嘴,“这若是碰上个不讲理的,怕不是就要拖出去叫乱棍打死了。”
傅椋笑笑,没有言语。
方才在宴上有些醺意,如今凉风一吹,倒是醒了几分神,只是身上实在燥得厉害,走了几步就懒着不想走动了。
大致估摸了番时辰,她想当是晚不了,就在路过湖廊时往廊中一坐,就着浸染了水汽的夜风解一解热。
丁诺担心她酒热冷衣叫夜风吹了受凉,正要劝说一番时,傅椋似知他所想,斜着眼瞅来。
那眸光明明灭灭的,像黑夜里捕食的狡猾狐子,丁大总管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得罪傅娘娘简直比得罪陛下还要令人胆颤些许。
傅椋垫着胳膊趴在廊杆上正吹着丝丝凉风,忽有匆匆脚步响起,闻声去,只见提灯的宫婢赶来。
“丁总管,原您是在这里,王娘娘差着奴婢来寻您,道是宴上的酒未剩些许,要再添上一些,可膳房里的酒却叫人都搬了空,不知哪处还有酒。”
丁诺皱眉。
此番理由压根就站不住脚半分,一看便知是有人想故意将他从傅椋身边引开了。
他盯着那宫婢片刻,直看得她汗意津津,傅椋却在此时开口道:“且去罢。”
丁诺转脸,见这位傅娘娘挑着柳眉冲他笑了笑,盛着半汪月色的眸子里闪过趣味,大总管悟了悟,晓得了心思,就跟着来寻人的女婢一道走了。
离去前还不忘像模像样叮嘱傅椋,“还请娘娘快些,莫要陛下等得急了。”
白诺要搀着傅椋去更衣,却被反手拍了拍手背,下颌垫在藕臂上的傅椋眯了眯眼,生出几分懒散模样来。
“且等着罢,还有好戏看哩。”
一贯晓得傅椋什么性子的白诺当即明悟,收了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软鞭子,她倒是要看看,来得是哪个找抽的。
果然,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就又有宫婢寻来,见得傅椋坐在此处,先是吃了一惊,又道:“娘娘如何就在此处坐着了?太后娘娘忧心娘娘,特差奴婢来看看。”
见傅椋一身宫装未变,她又故作十分惊讶模样。
“娘娘怎得还未换衣?夜深风寒,怕是冻着,又怕太后娘娘久等,巧是偏殿里有新衣,便叫奴婢来给娘娘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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